
一
月光無法漂白
黑夜的泥土王國
以夜為食的月亮
靜靜揉碎每一寸堅硬的墨
為黎明淬火的星星
刺入更深的傷口
二
抓一角夜色
慢慢鍛造
每一寸閃電和雷聲
慢慢淬火
一定要洗亮每一寸白
帶上霜雪的角
一定要洗清每一聲雷
帶上時光的刺
星星的瞳孔
慢慢收縮
月亮啊
是我掛在夜空的心跳
緊張地為黎明
圓了又缺
三
今夜,月亮還該是我的河流
懸在祖國的夜空
濕潤東西南北的每一縷晨風
大唐詩篇里的瓊漿玉液
從太白樽里傾瀉出黃河浩蕩的鄉愁
我也許不能流盡每一滴白
但我一定要洗清每一片渾濁
因為我深愛的村莊
長江的支流
大地的毛細血管
正漸漸萎縮
四
今夜,我該以月亮為舟
從此開始漂泊
從我的心臟開始回溯
沿著黃河九曲回蕩的號子
我邊哭邊歌
我得要多久
才能找到鄉愁的棲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