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說的秘密
可以讓手指說出來
你掰開我的手心
寫下一個羞澀的字
我的手心便麻醉了
你繼續寫金項鏈銀手鐲
它們都成了我生活的枷鎖
然后你去別的手心寫字
然后我的手心開始孤獨
我至今也沒有破解秘密
手心里什么也沒有握住
于是我自己握筆自己寫字
寫一個句號給昨天
寫一個嘆號給今天
寫一個問號給明天
然后寫下命運,握在手心
假如我是你
十指緊扣,我分不清
那是龍的爪還是你的手
傳說中的那個圖騰
盤踞在你的胸脯
那是你精雕細鏤上去的
叫紋身也罷,叫刺青也罷
你肯定是想讓我相信
你的心神圣,貯藏著無數珍寶
才讓天子為你看守門戶
從來沒見你興云作雨,騰云駕霧
我也知道,你幾次從勞務市場
耷拉著比龍的頭顱還要沉重的
腦袋回來,假如我是你
我不會用這莊嚴的商標
包裝尚未鑒定的產品
我也不會用這猙獰的浮雕
裝飾虛榮的院墻
假如我是你
我會以一支筆點出一雙眼睛
讓龍騰飛
幾根羸弱的肋骨足以捍衛靈魂
給晚霞命名
爸爸吹胡子瞪眼睛
媽媽哄糖果抹眼淚
你還是從作業本里跑出來
那年你十二歲
馬蹄磁鐵對你沒有吸引力
把加減乘除還給老校長
把之乎者也還給孔夫子
你留下一把玩具手槍打天下
你在知天命之年領到自考證
挽起盧梭在手心里懺悔
ABCD從漢英字典走出來
走進元素表走進數學公式
今年的作文題與晚霞有關
你以晚霞的名義多次操練過
在太陽下山之前
你生命的每一個段落都鑲著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