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把一切都想好了,就這么
靜靜地,躲進蟹殼里,
讓風流眼不再苦澀地淌著汁液,
讓僵硬的脖頸子也不再堅強地挺立。
躲進蟹殼,那是一個無風無雨的世界;
更沒有唇舌的聒噪,像一群落在黃昏的電線上的
烏鴉,不知道自己快掉凈了羽毛,依舊
絮絮叨叨地謠傳著緋聞。那些靠著鼓動唇舌
發家的嘴巴,下輩子再托生的時候,
希望上帝給他們以一種啞巴的責罰。
我受到了那些嘴巴的傷害。那些四處噴糞的
嘴巴,竟然轟塌了某些道貌岸然的脊梁;
在物欲,以及肉欲的炮彈攻擊下,他們早就
徹底地繳械了。信仰,是他們的一塊很大的
遮羞布;或是另一種形式的護身符。
于是,我就淪落成了一只流浪狗般的命運。
路,是彎曲的;而我卻被誣蔑為,
長著一雙奇大,而且歪斜的腳丫。
覬覦美色的眼神盜竊了最初的神圣,
熱情包裹著狼子野心,叼著鮮肉的狐貍,
不急著擦拭嘴角淋漓的血跡,就已經端出了
炮制好的陰謀。一只浸泡著鶴頂紅的箭,
射出,正中我的肩頭。
死亡,不是那么可怕;可怕的是,
無辜的生命遭遇了貌似嚴格的執法,以及
別有用心的冤判。
躲進蟹殼里!等稻花飄香的時候,
陣陣的蛙聲,唱起豐收的歌謠。然后,
打開一瓶陳釀的老酒,醉了的靈魂,
也不會擔憂誤入泥潭;即使就是刮碰到了孱弱的
樹枝,也不會遭遇碰瓷的不堪。
而現在,還是要把一切都想好了,
就這么,靜靜地,躲進蟹殼里,
讓風流眼不再苦澀地淌著汁液,
讓僵硬的脖頸子也不再堅強地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