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來往往的車輛
堵在十字路口
彎曲地排起縱隊
施工的路面如同
乞丐衣服上的補丁
脆弱得狼狽不堪
霧霾,儼然成了
陽光的保護色
殷勤地光臨這座小城
混沌中透露的幾絲光線
迷離了好奇人的眼
車站旁的零散乘客
兀自張望,愁眉不展
風霜染黑了眼角的皺紋
在污濁的塵埃中跳躍
公交車搖頭晃腦地駛來
迫不及待的一窩蜂擁擠
奮力登上可容納雙腳的
狹隘器皿,滿足的眼神
個個都是驕傲的勝利者
路邊兩排整齊的香樟
耷拉著失意的腦袋
迎風揮動滿是塵埃的衣裳
如蓬頭垢面的逃難者
不,他們竟不如逃難者
視線所及,沒有一方凈土
內心愴然,疑問升騰:
是什么,讓這座小城黯然失色?
又是什么,麻木了乘客陰沉的臉?
什么時候起,旅游和文明城市不只是
墻上動聽的宣傳標語?
回答我的只是
后方焦慮又刺耳的鳴笛聲
隧道里,蜿蜒的堵車隊伍
與乘客的焦急神情
共同潑灑了一幅
沒有色彩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