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昏路過體育廣場
凌亂交錯,三兩堆
花細如豆,搖綴著白光的滿天星
被胡亂丟棄在,空曠的廣場
更空曠的風
撕裂著她憤怒的白
沒有半點遲疑,我緊了緊衣領
手抱著一大捧
搖晃在日暮的路上
電梯口,住十四樓的老婦
驚喜地問:買的呀?真好看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自備滿室春風,料峭的春色
逐漸逼近,她們倔強地
為我燃起廉價的詩意
(滿天星:石竹科,原名圓錐石頭花又叫霞草)
等一場雪
很多理想都破碎了
只有這一枚,始終在沈夢中
完好如初,那場紛揚
被稱之為鵝毛的圣潔之物
在南方之南,沒有什么能與之媲美
讓我如此愛的、念的痛徹心扉
厚白的絨毯
有長雨靴、梅花的腳印
像戟一樣倒掛的冰凌
空懸在饑寒交迫的童年
銀屏的另一端,人們踩著皚皚大雪
搶收白菜,而此時午后的暖陽
打在身上,我一點也幸福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