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頭呆坐,除了外力推動
幾乎寸步不移。有人說
“燃燒的石頭”這般激情的話語
我一直不明就里。直到昨晚的一顆小行星
從天空劃下來,化成了灰燼
我能短暫的看見焚燒的過程
我才相信沒有什么不能存在的東西
上帝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
只是我們身臨其間,對于眼前的事物
一直都在迷茫中度過
當我聽說某某寺廟的老和尚
坐化的過程,就像石頭
千年風化,一層層剝離
直到化骨揚灰
我突然想起,我身上的鱗片
還有多少幸存的
流水一直撞擊著我的身體
菱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會越來越小,不知何時
時間會帶走他們的全部?
換一種呼吸的方式
我一直對水心存敬畏
他一直被人們所利用
載舟、灌溉、滅火、降溫、補充人類所需
當他滾滾而來時,瞬間的毀滅
你能否做到釜底抽薪?
一直用肺呼吸的人們啊!
你能否換一種呼吸的方式?
長出腮來。無論渾濁或者澄清
都能來去自如
他折了回去
一只鳥在天空滑翔
突然折了回去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丟失的東西
或者看見了前面危險的存在
我確信他也看見我了
但不管怎樣,他折了回去
直到從天空滑下去,滑下去
就像我一樣,彈下滿身的灰燼
優雅而又狼狽的隱沒
今夜月光很好
抱緊懷里的一絲光線
不讓它泄露出來
今夜月光很好
依稀有當初的模樣
那時,玩耍中沒有李白
月光也是如此的澄澈
地心的引力越來越重
骨骼寸度
天地間的短
藏在月光的背后
但今夜的月光很好
適合一杯酒的祭奠
一杯酒潑出去
就有滿地的銀輝翻過身來
蓋住了所有的傷痕
冬天過半
冬天過半
你是否還藏在套子里不肯出來
那些溫暖、幸福、悲傷、苦難的舊名詞
是否還和你一樣安全
猴頭菌開出鮮艷的花朵
但不適合露出齒來
螞蟻們也不再忙碌于過冬的食物
只有陽光和糖才能誘捕他們
他們窖藏的酒香從隙縫飄出來
習慣用酒取暖的人們
不知還有多少卡的熱能
能融化下半身的積雪
多么溫暖的陽光啊
那把舊時的松木椅
是否還在院子里講聽著輝煌的故事
三叔、二嬸、大姑他們都去了哪里?
我不能再迎接他們的到來
這些只有被窩才能說出的悄悄話
只有一動不動
才不會打斷他們的囑托
一首詩不能覆蓋他們的全部
牛仔褲已經適應了身體的破洞
冬天過半,我能否扒開厚厚的積雪
再次喚醒他們身體的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