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海向一邊倒去
西北開始破裂。貝殼和尖刺
從石頭里拱出前世的骸骨
沙土因失水而漏重
需要禁止一切心跳,方可
達到夜的永痕。風被風摧,塵被塵蓋
這曠古的鐘鼎
一直都是寂靜的
從南方趕過來的云層
沒有形成雨滴。莫大的傷心
從雪山之頂下滑,穿過大地的針鼻
成為白土的一線淚水
沒有理由拒絕冰涼的安慰
沒有理由拒絕松木孤獨的綠燈
沒有理由阻止一條魚游向上善之水
沒有理由握住手中的靈魂不肯放生
這角度只適合遐想,不適合轉經
一條路開出無數錯亂的鐵絲。尖利、血刃
但還是有人愿意跪在鐵絲上
忘卻天空鋪滿的烏鴉
我仿佛看見,從一只螞蟻
和一只熊的爪印里,開出了另一種
相同的植物,低矮、光滑、寬厚、慈祥
仿佛一縷淡泊的藏南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