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夢見自己把李白的詩
鑲上自己的名字,詩歌大刊搶著給發獎金
昨夜做夢,頭發還落了很多葉片
只因白日里剛學習了杜甫的文件: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夢見我要坐飛機去美國
買了一只北京烤鴨想賄賂奧巴馬
帶了一本詩刊邊吃烤鴨邊撕了擦油
但悲慘的是不知道自己坐上了馬航370
既去不了美國,也回不來家了,去印度洋海底游覽去了
看烏蘇里江對岸的野火
對岸別出新裁,俄羅斯的河谷草原上的春天
扇起了遼闊火焰,繁花耀眼
但不宜提郭沫若的遠遠的街燈亮了,好像閃著無數的明星
耳聞山下公路上正駛過我國的警車
大喇叭在播送春季森林防火處罰條例呢
何嘗忘記少年時讀《列寧在一九一八》和《青年近衛軍》
中年后讀過《日瓦戈醫生》和曼德爾施塔姆的詩歌
界江對岸,異國的大火猛燃,悲喜交加呵
春天的野火呵,在他國無人管理,任其燃燒
若在我國,早就動員,千萬人去圍剿撲滅
人質事件
在一個句子的四個房間里,我開花
在一個句子的四個房間里,我隱藏
我舉起槍,向你們開槍,然后自殺
在一個句子里,有幾個房間,在黑夜
在黑夜呵,在曠野,在我的詩里包圍著
一朵鮮花在一個句子里的外面在等我
時間用礦泉水苦熬二十萬發亮的人民幣
一個句子像一座房子,夜里有幾個房間
為了那朵美麗的花,我舉起獵槍
為了在句子外面,為我而開花的人,響了最后一槍
我的木刻楞
假如在東北完達山上我有一座木刻楞
我會在房子周圍種植什么——
首先不用裝飾,山上就有天然的花草
我愛自然美,內在美,表里如一的純樸
但我也會種植北方的櫻桃樹,山葡萄,蘋果樹,李子樹
也種植像南方有的桃樹,椰子樹,香蕉樹
我想種成大雜燴,萬國園,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不吃美國救濟糧的朱自清在《春》里這樣說過
聽說孟浩然在煙花三月下揚州了,杜牧的霜葉紅于二月花了
我想讓我的木刻楞成為迷路的當今文人們的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