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道又一道炸裂的口子在大地上游走
一些魚呀蝦呀的尖叫掉下去就再也沒有起來
水稻、玉米、大豆這些忠臣良將
讓毫無新意的旱劇演繹到了極致
它們與最頑強的芝麻一樣,最終
節節敗退,頂不起一丁點兒的天
就連蚊子也沒有了吸血的興致
我在這凡俗的干渴里游走
想逮住一片知了的冤屈
都說它和天上的神仙最近
可它的叫聲只能讓最老實的老牛失去耐性
我牽著大黃狗,想把太陽趕下西山
天狗能吃月亮,難道就不能吃太陽嗎?
大黃吐著猩紅的舌頭
好像早已把太陽咀嚼在口中
我牽著從枯葉間蹦出來的跳蟲
蟲子能啃綠葉,難道就不能咬粹毒日嗎?
跳蟲逃回村莊,替一朵等待出嫁的棉花
籌集雨水嫁妝,給活著的生命翻看死去的生活
村莊像一片經文
被白云和她的子女們揣在手中誦讀
最值得贊美的要數那些攻城略地的草了
不管有雨無雨,它們都盛大地裝扮著田野
將自己長成一株株待收的莊稼
一只夜蚊子引發的哲學課題
一只小小的夜蚊子
在夜的城門沒有關閉之前
悄悄地潛入我的紅羅帳
帶有黑暗的元素,它機靈鬼一般
深夜與我和愛人玩起了吸血游戲
這兒一口虛,那兒一口實
飛上,俯下
引起老鼠、蒼蠅、隱翅蟲、貓兒等
夜間小怪獸的觀摩,喝彩
兩雙手的爭吵微瀾
整個夜都暗流涌動
不得已,我們只好擰亮夜色
讓日月倒置,像談論釣魚島歸屬一樣
談論有關哲學領域的權利與責任問題
夜的橢圓形腦殼有些大
淡墨色的汗水模糊了問題的實質
一朵夜來香找到了突破口
它把方法記錄在一張作廢信封的背面
當夜蚊子再次拉響戰斗警報的時候
晨鳥扇動翅膀
以形式反對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