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長安城的月色如水,千江涌入碾墨人的西窗,江岸的柳條垂下漸白的鬢發。
燕子檐上依然,窗外,追水的石拱化身月弓,絞痛浮萍。心事從水底一朵朵地泛上來。
摘下流淌四周的平仄詞句,渡岸就有小櫓輕搖出來,搖出一闕琵琶解語,恰到好處的韻律,恭迎一尾魚的落鱗解鰭。
2.
那一襲青衫渡岸滯滯不歸。借念牽的名義,以眉梢的老藤釣來千壑萬巒。
挽髻的女子在曲折的古道上采擷風的思想。暮色掩不住你的秀氣,翩若輕云出岫兮。
牧童吹著前朝的橫笛,炊煙裊過松下的疊影,放飛一行白鷺,將墨香流淌、花草拔節的愿望遞到長安。
此時再來一杯痛快的月光,我就是那撈月的醉客,誦經的狂生。
3.
醉又怎樣?
醉后仗劍從水潭中撈出的,是憂傷?或是豪情萬丈?或許兩者都不是。
是戍客望邊,是地上霜,是一盞馬燈照亮的歸人,還是那個夏天花間的一壺酒?
誦經又怎樣?似歸鴉嗚嗚的悲咽。
往事如咒,往事如塵,日誦經,夜誦經,也誦不完這自約的黃昏。
4.
悄然來,飄然去。
舉著巖石一樣的胸膛,那些婉轉與悲涼并非刻意或故弄玄虛。
醉與不醉,都只為尋找彼岸的芬芳續寫尚未蘇醒的華章。悟解在水一方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