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一句掃天下的豪言時
我才偶爾去擦窗。扯幾塊
霞的抹布,蘸著還未消逝的
羞澀的夢,不情愿地揉著
分泌詩歌后遺留眼角的睡意
能不能擦盡歲月的蒙塵
我不關心,我只討窗花歡心
整衣鏡在室內,日常性地
照耀一支不沾塵灰的眉筆
風景顯影在玻璃上,一次次
被擦拭成綠的春、黃的秋
也擦白過整個世界。沒有留意
兩張臉,何時已被擦出痕跡
有霧有雨的日子,一擦一把淚
就像我們彼此不順心的心境
在風的蠱惑下,窗簾與窗簾
無數次撕咬,又無數次挽臂
擦窗有訣竅,不能以潮濕的情
去貼緊冬天,它會讓你的心
結成冰花,最后只得托付陽光
調解,凝成珠再消融成氣
有時候她在里面我在外面
隔著一層穿不透的距離
但我們都清楚,就像平淡的
日子,愛會越擦越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