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心終于成年
行走于黃河的浪尖
得來魚與風的歡呼
鼓動游說春天的帆帳
尋找一粒種子的張力
我的足跡已經偏離了赤道的狂熱
我爬向漠北的脊梁
牽手那輪將要降落的太陽的晚節
心情隸屬于一任草原的寬廣與豪放
云和馬匹都在吃草
悠閑的鞍鞒在數著過往的歲月的流霞
這個世界和我的思考一樣安靜
安靜地倒在溫柔鄉的邊沿
一群孩子卻在烘烤傍晚太陽的胡須
山腳下的窯洞被他們熏染成野炊的沸鼎
月亮、空氣、大灰狼
被他們煮成了天真的童謠
篝火與舞裙今晚注定要被感動
還有漫天無邪的眼睛
我想,一顆走入漠北的心
今晚該放下遙遠的死海了吧?
黃昏頌
調轉馬頭
我摔碎了癡迷的酒碗
那一條路沒被歷史的篝火糊化
我想,我的名字與傷口
也許成了明天種子的靈魂
膨大于每一個沉重的蹄印里
流出生命的原色
那一抹不老的綠終被喚醒
縱橫四月的嘶鳴
永遠不會沉醉地死去
裝滿鞍鞒的火燒云
點燃了夕陽的激情
這個抒情的黃昏注定要紅遍山河
角
苦澀、風沙,撕破了我的臉皮
我披上黝黑色的斗篷
交融于這個夜色的雄渾
囊里的小火車、玻璃球以及鐵彈弓
都被那一顆蕩滿稚氣的星星拿去
倒懸于戲臺的上方
執起紅燈籠的點首與搖首
翻看歷史的腳本
這場戲終于向我走來
鐵肩、俠義、惡俗、麻雀、圣女果
都將是我的念白
而黎明之后的長亭驛
卻不是我信使的注腳
那些童年的音訊
已霉變成了一場酸雨后的菌類
寄生于每個年輪的傷口
我是角
我只能盡力地抖落碰壁之后滿身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