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流程
終歸是一段離別的故事，奄奄一息的情節(jié)
小河艱難地走過今夜
也許就沒了，包括它的魂靈
它的盡頭是一片荒蕪，但別人說那是歡樂的城堡
一片荒蕪，一片不再生長毛發(fā)的地方
兔子也不拉屎的地方
沒有兔子吧
沒有六國飯店
也沒有前門樓子，那些已經(jīng)成為歷史的賭注
更聽不見寒山寺的鐘聲，但能尋見木乃伊的替身
最后一滴奶水消失的地方
爬行著一群麻木不仁的甲殼蟲
白水泥與灰水泥的癲狂，撕扯城堡等級的分界線 ，三環(huán)、四環(huán)、五環(huán)
圈定著沙漠，城里城外的沙漠，沒有綠油漆的沙漠
甚至看不見一堆能供甲殼蟲躲避太陽的牛糞
一小撮貴族的夢，對著積雨云的天空，疊加灰色的小盒子
不像是紙飛機(jī)的黑匣子
但無論怎樣詛咒，就像黑匣子一樣的堅(jiān)挺
不會潰爛表象，更不會潰爛，小盒子里的木乃伊的替身
一只上帝的右手
在那里搖擺著扇形指令
太陽之火，被它慫恿成這個盛夏的熔爐
熱？熱就熱點(diǎn)吧
只要別融化十字架東征的腳步
只要別煮熟明天的孩子
當(dāng)然，它指的不包括那片避暑山莊
當(dāng)然它指的是六環(huán)以外，小河曾經(jīng)做夢的地方
水？別想
那已是上帝的子民，抑或是上帝的左手把玩的圣經(jīng)
包括最后一滴泡沫里的羊水
包括那些還在襁褓中打著哆嗦的魚兒們
而這個世界注定還有戲劇性
就像巴西的基督山
已于小河消失的前夜，屈從于撒旦的魔手
從此人間亂象，伯爵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夾在腋下的俸祿
六環(huán)以外的信徒們，秉持幾十年的虔誠，上萬次的“阿門”
卻只換來對小河那一晚怎樣走丟的記憶
一聲嘆息里，信徒們沒有留住，那幾條還未最后斷氣的魚
已經(jīng)找不見小河留下的善良的邏輯
明天，城堡的延伸，和信徒們的哭聲以及小河的命脈都無關(guān)
雪的本意
如果這一場雪的降落
是誰善良的鋪陳
那幾只烏鴉呢
算不算善良的鳥類？
盡管它是一個很不錯的巫師
能算準(zhǔn)雪下的掩體里
有沒有賴以充饑的麥粒？
就像它算不準(zhǔn)明天的綠色旗下
還要失足多少次一樣，所以它不敢斷定地說
接下來的深淵，淹沒了誰的頭發(fā)
其實(shí)，這些厄運(yùn)原本和這場雪無關(guān)
雪是想安慰這個失重的世界
鋪平良心發(fā)現(xiàn)，哪怕是一張還沒涂彩的白紙
然后重新分配生命的意義
生命的顏色，也包括生命的厚重
一個連一只烏鴉都難領(lǐng)受的善意
只能是這場雪的一廂情愿
比方說
那只烏鴉，現(xiàn)在就找到了一粒屬于它自己的麥子
據(jù)說，那是一粒能讓良心畸形的糧食
上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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