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種可能,是我
坐在春天的花朵上
看見你從我的腳底下走過
我們只打了一聲招呼,或者
你不小心碰著我了
我還來不及責怪
感覺仿佛抓著了什么
蜜蜂?蝴蝶?還是石頭、剪刀、布?
還有一種可能,是我在
某年、某月、某日、某個時辰
或者是千年以前
偶爾路過某座靈隱寺
被佛祖的目光電了一下
我還來不及感受,就接到了
千年后你的來信,信封里住著
兩個不同世紀、命運相同的人
也有一種可能,我們從
某一條巷子或者阡陌
相向亦或并肩
或者干脆我們就住在對門
我看你時,你在天邊
你看我時,相隔千年
那么,我們還談點什么呢?
談那灑落滿地的桃花瓣?
談蘋果熟了無人摘?
談西風不解紅塵客?還是
楊柳岸,曉風殘月?
談你斜倚酥肩熟睡的三天三夜?
談火花迸濺、石頭劃過的長夜?
那么我們還談點什么呢?
談聊齋,談一千零一夜?
談唐明皇和楊貴妃?
談俞伯牙和鐘子期?
談河畔的春風、山頂?shù)姆e雪?
還是那次生日Party上
我早已原諒的孤獨和
別人摟過的腰肢?
那么,我們還談點什么呢?
在我們住的那個屋子里
有一扇我們從未打開的門
那里面盛放著一只時間的電焊機
以及我們各自的身世
它會自動縫補我們相依為命的衣服
以致我們,到老都覺得
我們的生命,從來都是互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