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一紙關于土地的契約
勞碌一生
她在那契約上
付出太多的辛酸愛恨
泥土里,刨出食糧和兒女
如今她年已古稀
為了追隨兒女,趕跑孤寂
他也背叛土地,進了城
兒女在這城座里有了新生
而她就像,
城市角落里的一顆火星
她想讓自已擁有
白菜羅卜的價值和安慰
于是,一勾彎月
升起在城市的街口
一雙老手
伸進骯臟的垃圾桶
城市的傍晚
總會排出一些廢棄的日子
聚集在垃圾堆里
耀眼的霓虹燈
總要擠出一些酸楚的奶水
流進陰溝
她佝僂著身體和
渾濁的老眼
搜尋這些目標
街燈昏暗,而那雙老手
不停地翻閱,城市
遺棄的糟粕
卻怎么也看不懂
那些精華的內涵去了哪里
那認真的姿態
多像是在為今后的日子
仔細挑選精美的飾品
她還會像詩人一樣
將拾回的粹片
假以分類、打包,并編輯成冊
然后兌換成,一些零星的紙幣
疊加成油鹽醬醋和柴米
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又被一天天拾起
土地一天天荒蕪
鄉愁一天天堆積
2014.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