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一溜山柿子寫滿九道彎
幾個光腚子的小伢
在閃了腰的夕陽下鉆入草蔓
逗弄得喘息的拐杖在驚惶后
把山谷的回音急得上氣不接下氣:
“崽兒,回家嘍!”
二
桃溪漲了訊息
院腳邊的小女孩
用針引著藤蔓在編織籬笆
大朵的綠意挪不動窩
要不然,捆幾坨在打工的背包里
給父親去城市的工房
換幾口新鮮的空氣
三
稻穗翹起的嘴角
不屑地嘲笑那把生銹的鐮刀
幾只野鴨在河邊
閑嘮著秋天的心事
寒露分娩了,霜降在路口招手
白了頭的時光依然和年少相守
四
雪人剛打了盹
嘰嘰喳喳的小鳥才圍在了爐邊
一雙雙滾圓的眼睛盯著屏幕:
“爸爸去哪兒了?”
故事瘋長出了思念
將夜的韻腳纏繞得密密匝匝
今夜,走出來的天空中
流星雨悄悄溜進做夢的窗沿兒
五
云在炊煙的摻合下亂了陣腳
越冬的老牛在反芻日子的滋味
風在年味日漸鼓脹的村莊徘徊
收集著遠方的來信,斷續的字眼
在稚嫩的童音中染紅
門前的楹聯:
龍蛇同體,角有角無當辨
已巳異頭,尾長尾短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