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副錚亮的曲解的手銬
正在呼喚著我的魂靈
度著方步的春天,沒有走出悠閑
驚慌了那場淡定的天平
那片哭泣著三月的桃林里
一位詛咒壞天氣的媽媽
在為那堆木納的黃土疙瘩
點亮了慰藉的紙錢
那筐寄予厚望的蘋果沒有最終跳出
怨懟的火苗熊熊喘著粗氣
焚燒著一架春天最后的骨骸
最后的晚餐還是沒有鳴鑼收兵
又擺出一碗飄搖中的餛沌
正襟危坐的孩子戴上了透視鏡
他總是看不清挑在筷頭上的空靈
以及那餐桌下饑餓的叫喊聲
自嘲的噴嚏熄滅了原本就很微弱的燭光
陰暗的轉角
卻傳來看戲人咄咄的笑聲
這是盤走不出八卦的小炒
三段香蔥,兩片良姜
還有幾只可憐的蚱蜢
輔佐出丁點誘人的口水
一股還算陽性的蒸汽爬起
勉強撐起一片云的活力
但絕對織不成一場酣暢淋漓的小雨
也無法韻色串聯四季的畫筆
所以面對又一次蹩腳的秋天
洗不去媽媽春天里遺留下來的淚水
也濯不出祭奠中那枚蘋果的干凈
這一切都預示著晚餐之后的鐘聲
走入黑夜的鐘聲
說散也就散了吧
最后一次的鍋碗瓢盆
最后一只搪塞的蚱蜢
最后一雙短視背后的眼睛
我沒打算洗凈耳朵
我不想讓那副鐐銬在失意中死去
我甚至不敢放任那一絲顫抖的寒心
光禿了枝椏的桃林里
那個燒紙的媽媽沒有成為最終的雕塑
而又一場猴戲在那里開演
三堆充裝門面的黃土
三根有氣無力的香火
三個泥胚真身的小人
勾勒出赫然的信義方陣
面無表情的巫師
正在超度那場人性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