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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 夢碎南柯

陰陽差錯 十載蹉跎

終于等到了哪能夠傳來“最美好消息”的那一天。1975年8月16日中午時分，劉書記又給我打電話說，今年分配我們公社兩個大學生名額，一個是甘肅師范大學，另一個是清華大學水利治河泥沙系，（社來社去，分校在三門峽），六個中專生名額。推薦條件和去年一樣。”我高興地不亦樂乎，真想喊“機遇萬歲！”一切都是心想事成，順理成章的事情。論家庭出身，我家貧農成分。論政治表現，大隊文書，共青團員，預備黨員。論社會關系全部清白。論勞動鍛煉期限，三年零8個月。論推薦政審，從大隊支書張世棟到公社書記劉孝廉，再到縣招生辦，全部沒說的，我的恩師張志超就是那年縣招生辦的副主任。十幾天時間里所有程序過后，他們為我推薦安排了“清華大學——水利治河泥沙系”（分校三門峽），所有檔案材料已經全部上報地區招生辦公室。我很快辦理了大隊文書工作的接交手續，公社新任命的大隊文書是我的堂弟老六張錄見。當生產隊長的五叔要我在臨走之前好好幫助六弟熟悉文書業務，那幾天的白天晚上我高興激動的心情幾乎難以平靜，是乎我的兩只腳其中一只已經跨進了清華的門檻。可是又誰知道，就在這個節骨眼的關鍵時刻——1975年8月25日的這一天，公社接到一份紅頭文件：              

                 鎮原縣民政局75（33）號文件                                 

             《關于張之強等八名同志工作分配的通知》

經鎮原縣革命委員會審查批準，分配

張之強同志任廟渠信用社會計；

劉建邦同志任郭原信用社會計；

陳福學同志任武溝信用社會計；

張士勤同志任開邊信用社會計；

李廣田同志任孟壩信用社會計；

王占忠同志任馬區信用社會計；

張維弟同志任曙光信用社會計；

申建國同志任方山信用社會計。

    以上人員屬集體性質單位職工，其工資由單位自負盈虧解決，不占國家正式職工工資總額和人數。工資暫定為三十元五角，口糧國庫供應。

看了文件以后，我猶如晴天霹靂，目瞪口呆，腦子一片空白。這個時候的劉書記又改變了主意，動員我不要上學而舍遠求近，急功近利參加工作掙現成的工資。我欲哭無淚，抱怨他：“都是你要求我寫的那個工作申請書、你報的那個材料惹的麻煩。反正我要上學！”劉書記看我哭得十分恓惶，也不忍心，說：“誰知道那上面早不批，晚不批，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下文件來！我也拿不準，我現在就給你向上面聯系了再說。”他打電話問縣上民政局，說了來龍去脈，局長說：“不行！那樣會作廢了招工指標，是個組織原則問題。”他又打電話到縣銀行，田正祥行長說：“更加不行！即使偷偷放走了人，將來也是個麻煩，是對上級組織不負責任的行為，說不準學校還得把人退回來，我們誰又敢擔那個責任?”我還是不死心，騎自行車跑到縣上找張志超老師，張老師捶胸跺腳大發雷霆：“我三年前就給你安頓，不要急功近利沾那些繎胡之事，誰叫你聽他們亂彈琴！”張老師跑前跑后整整一天，協調疏通都無濟于事。我痛苦、后悔不已，有跳南門魚池的想法。后來迫于無奈，劉書記又將解放大戶坪的一個退伍軍人名叫張喜榮（初中畢業），給他補齊推薦材料換回了我的檔案。張喜榮就這樣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十分幸運地走進了清華大學的校門。而我就這樣鬼使神差，明里明白，非常遺憾地被擋在了大學門外......張喜榮大學畢業以后，分配到黃河水利委員會工作，工程師。前幾年他每次回家都要來信用社看望我一回，他說：“我們的事情，簡直是張冠李戴，你我誰都沒有想到，不可思議啊！”我說：“人生如夢嘛，因為有陰陽差錯，才會有不公平！你的命好，運氣好，命運之神的的確確是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們兩個天壤之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