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時候,我喜歡看我們家的煙囪
喜歡看母親的炊煙
起煙的燃料
是母親平時留意收集的
豆稈,竹絲,樹葉,野草,刨花
雜柴起火,煙囪里
飄出細長的青煙
當年我們是村里戶口最多的人家
十個人吃飯
除了生產隊分給的
每年向外兩個月的糧食
所以,母親對炊煙是最講究的
早晨母親在鍋里清好中飯米以外
燒一鍋粥或燒一鍋蕃薯粥
然后,再燒幾個下午的蔬菜
中午是統一的米飯
菜蔬也多一些
全家人都吃得飽飽的
晚飯,母親動的腦子最多了
蕃薯出地的日子,大大的鍋子里
中間一只缽頭,里面是冷飯
四周是一鍋子個兒差不多的蕃薯
即使母親有時身健欠安
但炊煙仍然那么有力,那么堅強
母親離世以后
老房子煙囪再也見不到一點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