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種子發芽。是你那年的一滴淚
凝固在玄關之上,以雪的方式,一直隱忍未發
我在千里之外,等月亮升起來
等你手握慈悲,等你望盡河流、山川,等你忘記歸路
然后有一瞬間會想起我,然后有一片雪
在你的身體里,蘇醒過來
而那時,我在千里之外,一點也不覺得孤單
唯有風聲不曾相忘
暮鼓一聲緊似一聲,落葉飄然而至
不見行人。唯有風聲,還似你的耳語
趕在天黑之前,點亮一盞燈。想你
明眸善睞的模樣,想送你,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你卻在黑夜里,數綿羊,數星星。而唯獨
不想我。把我一個人,遺棄在這冰冷的人間
執念
沉魚落雁的美,是一杯酒
置身其間。誰還會去想那些長亭短亭
柿子紅了。即使燃起篝火
即使有挑逗的口哨聲,都不能夠令我,為之所動
我只會癡迷于你用你的色爾古
梳理你的羽毛,植下的春光和流水的暖
在雪里做回一片雪
柔軟的白,有月光的綿長
漏過樹蔭,滿地的碎銀,適合去給你打一壺酒
此刻,蘆溪河應該已經靜靜地安睡了
去年,我在桃山為你種下的千棵桃樹,是否已抽離出
三千白月光
為你佐酒。其實,最攻心的
不是來自肋骨上的那份刻骨銘心,而是不得不抽身離開
在雪崩之前,做回一片雪原本該有的模樣
讓心在路上游蕩
你會跟著風去折多山,去色爾古
也去納木錯,把自己掛在山梁上,晾曬
任憑風雪把自己薄如蟬翼的心吹冷
又讓馬奶子酒,將自己孤獨的行走焐熱
腳下的泥土,是你最忠實的陪伴者
一刻也未曾離開你,路邊的野草野花也是
如果記憶會開花
從指尖生出來的是六指琴魔
用魔幻的琴音蠱惑眾生,也繚亂我的心智
在春天擷取雪花的六根肋骨
在琴弦上種桃花,在情人坡升起白色的火焰
并附在我的耳邊,為我講述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用你內心的流水,喚醒我沉睡的冰山
我從嘉陵江來
在我的生命里,流淌著一條江
你說它叫嘉陵江。我一路從嘉陵江走來
我愛嘉陵江的清澈,也愛它融入長江后
不可抽離的風骨。就像你,著一襲素衣
站在我來的方向。有陽光瀉下來
有風吹拂內心的流水,叮當作響
在一段戲文里重逢
在你我相遇的路上
會橫亙著許多遠道而來的石頭
石頭不會低頭,也不會退讓
就像天空,不論或晴或雨,它總是高高在上
任憑苔蘚覆蓋,任憑你我繞過它
俯下身子,親吻土地的潮濕
深陷掌心的玄機,以流水的方向
在一段戲文里重逢
緣分天注定
佛如一道光
在苦難的彼岸,搖一葉葦舟。將彼岸花開在
目光所及的地方。一大片大片的姹紫嫣紅
在鍍了金身的大殿的加持下,得了真傳
我打翻夢境。疏忽于天空的瓦藍
沿著木石前盟的指引,在巴山蜀水的渡口
遠遠地向你招手
倦如空山
終于可以收緊翅膀
不用再憑借風勢,扶搖直上九萬里
選定一處低枝。瞑目
傾聽來自海洋的風暴,溯流送回遠方的消息
秋山很空。滿目蒼夷,聽不見
一朵花開的聲音。而你,只要風一吹
就會化作一場雨,潸潸而來
風吹到一半
你一襲素衣
站在蘆溪河畔,等風來
我便看到一個謙謙君子,拱手吟誦
“桃花才骨朵,人心已亂開。”
你騎一匹白馬,手持黃卷
我站在枝頭,向你揮動粉拳,并激動地大喊:
“公子,公子,我是英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