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淺析踏雪《一只蝴蝶死去了,另一只蝴蝶飛起來》
歇斯底里的哭喊是因為情難耐,動人的旋律悠揚,感動的是背后的那個故事。同樣的,一首詩也是一個故事。年少的戀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這里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分離,就像那只當年的蝴蝶飛走了,一飛就是三十年。一只蝴蝶的離去,引得另一只蝴蝶追去。像是梁山伯與祝英臺,化蝶翩舞也要如影隨形,共舞翩然。
詩歌的開始用一節的長度來描摹一只蝶的肖像,還有那一個特有的姿態——從陽臺起飛的姿態。詩歌的邏輯性較為強烈,將蝴蝶翅膀上的斑點比喻為針眼,其實是雙重的暗指,一個就是斑點外在肖像的刻畫,另一個則是離去起飛離開人世的那一個畫面深深刺痛著自己,像是一個永久揮之不去的噩夢,又像是針一樣刺痛自己的心。故事就是一個簡單的故事,可是故事的悲憫發生在自己亦或是身邊人身上的時候,就不再是簡單的傷感,抑或是同情的落淚。而是一種針刺的疼痛,心滿是瘡空。
如果只是途徑一個故事的場景,那么驚恐傷感之后會遺忘。可是如果是個與自己有關聯的人,那么不免的回憶曾經,那段與自己相關的往事。極佳的敘述結構,且在有限空間里呈現出一個完整而動人的故事背景,詩歌的第二節就是詩人的回憶,回憶那份溜走的情感,當然也交代了事件的初源,還有的就是加劇一種傷感與悲痛。如果三十年前分離之后就不再相見,那么我將會不知而感,也就不會傷感。可是事與愿違,我清楚的知道你飛走了三十年,而自己對于時間的計算是如此的清晰,那又代表了些什么呢?可想而知。
五樓陽臺起飛的姿勢,成了不可磨滅的場景。我們明白,是追逐,追逐一個月前離去的那只蝴蝶,自己也蛻變成一只蝴蝶,起飛。跟隨你的腳步,與你繼續相依相偎。可是單單的剩下了我,我像是這個故事以外的人,單純的講述者。如果可以,我更愿意相信它的初源來自于文學藝術家的杜撰。可是偏偏地被席卷到故事里,不知該左該右。只有自己被傷痛襲擊的糊涂,找不到任何的答案,只能寫一首詩積淀。
這是愛的疼痛與追憶。不僅如此,還有一種與死亡相關的生命之痛。從愛情的消失到生命的消失,在詩的最后一節突顯出語言的重量。整首詩的“針眼”就是蝴蝶,它飛、它死,都關乎著另一個人的情感。這詩的悲痛與傷感替代了深沉與厚重感,情感化濃烈的透析有些減弱詩歌另一種質感。詩歌的飽滿性是不可忽略的,這首詩歌大幅度的穿越時間、空間,在詩中構架了小說的故事性。對愛人的追尋,一晃三十年。當詩人再次尋找到昔日的愛人之時,她隨著一個月前出車禍死去的丈夫,從五樓的陽臺上飛走了。這首詩以翩然輕盈的蝴蝶為意象,指代自己追慕不得的愛人,最終因丈夫遭遇車禍亡故而自殺身亡。面對這首詩沉重的主題,詩人以蝴蝶之輕襯托死亡之重,形成強烈感覺和視覺的反差,扣人心弦,充滿玄幻,而語言靈動純凈透明給人一種慰藉。
附原詩:
一只蝴蝶死去了,另一只蝴蝶飛起來
文/踏雪
雙翼薄而透明
在生命的琴弦上翕動
黑色斑點像一個個針眼
我一直在描摹她從陽臺起飛的姿態
“抓到,我就嫁給你”
那年她說著說著
稚嫩的聲音藏到河邊的草叢里
頭上的蝴蝶結
陽光下一閃一閃
我一伸手她飛了
一飛就是三十年
當我尋到她棲息的枝頭時
她又飛了
隨著一個月前出車禍死去的丈夫
從五樓的陽臺上
像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