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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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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縷清風(fēng) 發(fā)表時間:2020-03-15 21:5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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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人的一生該是怎樣的,這篇文章雖然深刻細(xì)膩的剖析了一個女性的心理活動,卻沒有給出答案,想必作者希望的是讀者們自由的去想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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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暉透過玻璃窗,斑駁了整個房間。凌亂的空氣里顯出幾分溫暖幾絲曖昧。沒有收拾的碗筷,沒有關(guān)閉的電腦,沒有合上的時尚雜志,沒有擰緊的水龍頭,滴滴答答地落著水滴。 云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雙人床邊那個空缺的位置想著風(fēng)。風(fēng)有著輪廓清晰的臉龐,濃密的眉毛和孩子的眼睛,透亮濕潤,這種眼睛常常使云感到溫暖和心動。想著想著,一滴冰冷的淚水就從臉頰滑落,云笑了笑。你這種微笑著流淚的本領(lǐng)總使人感到心痛,風(fēng)曾說。 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就是一個人睡,還干嘛非要買個那么大的雙人床。好像硬是要給自己找一個空虛而落寂的理由。風(fēng)說,我和你在一起感到累了,就這么一句簡單的話,云離開了。但是風(fēng)并沒有因此而過得比以前更好,云也變得更加孤獨(dú)。 有些人害怕離別,就先離開了;有些人害怕背叛,就先背叛了。有時自以為是的離開或犧牲,只能使對方傷心得徹底,并給自己留下一個不尷不尬的諷刺姿態(tài)。只是一個疲憊的人走了很遠(yuǎn)的路后才發(fā)現(xiàn)走錯了,轉(zhuǎn)頭回望,連當(dāng)初正確的方向都找不到了,只能這樣將錯就錯的走下去,一走,就是長長的一生。 她坐起來,伸了伸懶腰,嘴里發(fā)出慵懶而滿足的“啊”聲。然后再次倒頭躺下,她還想再欣賞欣賞那顆即將消失在水泥城市的落日,昏暗而曖昧的黃昏,以及那匆匆忙忙趕路的行人。 黃昏散盡它最后的溫情的時候,云也該起床了。只要一臺電腦,她就可以維持自己的生活,甚至足不出戶。每天深夜,她就像是一朵含恨未終花,立在電腦的屏幕前,任晚風(fēng)一再飄搖。 這個時候,云會關(guān)掉所有的燈,有時甚至?xí)洗昂煛Y即蟮奈葑永镏挥须娔X的屏幕散發(fā)著淡淡的幽幽的藍(lán)光,顯得詭異和驚艷。云纖細(xì)白皙的玉指像是十只美麗驕傲的蝴蝶,在鍵盤上飛快的舞動。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手指敲打鍵盤時發(fā)出的“啪啪”的聲音,這種聲音讓她不再寂寞,甚至有些興奮。 當(dāng)感到疲倦或者寫不出什么時,她就把身體斜靠在凳子上,望著那淡藍(lán)色的屏幕。這時會有各種小飛蟲不顧危險(xiǎn),橫沖直撞的飛來,然后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撞在淡藍(lán)色的誘惑上。她會聯(lián)想到撲火的飛蛾,冷冷的,狠狠的,把自己毀滅于溫暖和光亮之中;還有自己風(fēng)馳在高速公路上時,各種小飛蟲會飛撞在前面的減速玻璃上,血肉模糊,這種場景夾雜著一些哀傷的音樂考驗(yàn)著云精神的極限。那次她突然把車停靠在停車道上,趴在方向盤上大哭起來,周圍是偶然飛馳而過的汽車,然后是空曠的麥田,遠(yuǎn)處站著幾片高高的模糊的楊樹林。 或許,一個對愛絕望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這些飛蛾一樣把自己毀滅;或者是為了在瞬間擁抱那一點(diǎn)可憐的溫暖而不計(jì)一切,即使是死亡的瞬間。云更多的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冷冷的觀望著這些場景,不厭其煩。她并不感到它們可悲,反而為它們那種決絕的勇氣而心動而羞愧。死亡有時也是救贖的一種方式。云想。 她是一個愛夜的人,夜的守望者。她總是不停的敲打著鍵盤,很多時候一連幾個小時就那樣坐著。那個冬夜她起身想去給自己倒一杯熱咖啡,暖暖冰冷的身體并提提神。沒想到剛站起身,腿凍得沒有伸直,就一下摔向地板。那種疼,生生的,硬硬的。相對于關(guān)愛別人而言,她并不懂得愛惜自己。如果沒有什么東西可寫了,她就會鉆到被窩里,斜著身體靠在床頭,只開著床頭那個散著模糊的有著昏黃的光亮的壁燈,然后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本書看。她的很多書都散亂在床頭,觸手可及。她會一直看,直到天亮,或者夜深的更深處,或等到自己頭痛欲裂時方肯罷休。這樣自己就可以倒頭便睡,可以不去追尋那些溫暖傷感卻毫無意義的回憶,可以不再去胡思亂想,可以不為自己的寂寞而感傷。 云喜歡側(cè)著身子,然后用修長的雙臂抱緊自己,這是她最喜歡的姿勢,自戀而孤獨(dú)。她可以很瘋狂的工作,所以也可以很放縱自己的睡眠,通常醒來時就是黃昏,那曖昧而多情的時光。她喜歡黃昏,雖然多情常常顯得可恥。 CD還在那里落寞的唱著,一些輕音樂或者是莫文蔚的歌曲。云喜歡她那糾纏中帶點(diǎn)冷漠和疲倦的嗓音,讓人處于一種似想非想的無我狀態(tài)。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多少找到一點(diǎn)自我。 她會抽煙,狠狠吸幾口,再輕輕的吐出來,淡藍(lán)色的煙吸進(jìn)去,然后變成渾濁而清晰的白煙出來,然后輕輕的慢慢的在上升中漸漸稀釋漸漸變得淡薄而模糊,直到最后徹底消失在看不到抓不著的空氣中。似往昔種種,毫發(fā)畢現(xiàn)卻恍若隔世,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它的產(chǎn)生與消散,一點(diǎn)點(diǎn)無奈和感傷。 云睡前喜歡喝點(diǎn)紅酒,暖暖的眩暈的感覺,一種療傷的方式,雖然再也感覺不到痛,卻保留下來了這種習(xí)慣。有時醒來也會在孤獨(dú)的站立了一夜的玻璃杯中尋得剩余的半杯紅酒,喝一大口,然后慢慢的讓它滑過喉嚨。那種紅紅的,如血一樣的液體,就這樣流入胃里,然后被身體吸收,再和血液混在一起,流遍全身。 出去購物時,云往往會大包小包的拎很多東西。這樣可以一個人在家里耗上很久。她出去時喜歡穿男裝,運(yùn)動型的。肥胖的衣服會掩蓋她曼妙的身材,會讓她覺得自己不受束縛。延伸雙臂,張開十指,讓涼涼秋風(fēng)穿過指縫,那種舒服的感覺妙不可言。有時她會在白天出去,這時她會覺得自己是從地下出來的,一身的頹廢和陳舊,就連眼睛都無法立刻睜開。她會在陽光下慢慢的走,尋寶似的四處瞧瞧看看,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身體充分的吸收陽光,讓自己看上去不再顯得如此蒼白。 也許當(dāng)自己厭倦了,會隨便找個人把自己嫁了。生活上不會依靠他,精神上不會依靠他,甚至每天可以背對著背度過每個寒冷的夜晚。當(dāng)然,自己也會為他做飯、洗衣,會一起瘋狂的做*,彼此消耗著各自的身體和靈魂。她會為他流淚,為他不計(jì)一切,甚至為他去死。但是這些,再也與愛情無關(guān)。 也許自己會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同住,然后形同陌路。云想,自己只是想要一種被愛的感覺,哪怕那種愛披著虛假的外衣,哪怕之后漠然相對,也不想要那種在愛的名義下的傷害和冷漠。對于愛情,自己終于變得務(wù)實(shí)和無所謂,她悲傷的想。這也似乎中了風(fēng)的預(yù)言:你把自己歸屬于一種不存在的信仰,這將成為你執(zhí)迷不悟人生中悲劇的根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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