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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現代詩歌 作者：遠山的呼喚 發表日期：2019-05-15 18:28:00
編者按：試圖以遠鏡頭，概述母親的人生，就像雷平陽寫父親，是需要很強的文本功力的。我只能說，在這首情感真摯的詩歌中，還是少了細節。一些詩歌只能存在那些蹲伏下來的時光，并用一截燭光，慢慢訴說。遠山無言，近水無語。在某些地方，還是達到了那個“點”。個見，可忽略。
天空壓低云層的模樣
是我幼年的心境
母親的身影
在某一天，消失在故鄉的山道
身后留下一株低矮的小草
在村口一等，就是半個世紀
母親沒有原路返回
在異鄉，圓自己的夢
母親以她的方式
給我的童年，劃上一道硬傷
生活以它的方式
給倆個男人設下，一道天大的坎
慌亂中
一只大手拽著一只小手
另一只大手拽著生活
在求學的路上
每一個清晨
都有一道目光，把我推向山外
每一個黃昏
又有另一道目光，把我收回山里
十年寒窗
一個纖弱的身影
漸漸有了光芒
而父親的脊背，卻彎成了一張弓
人生終于走向拐點
我必須在知識的海洋里
學會游泳
父親必須在生活的漩渦里
抓緊每一個根救命稻草
這場自救，父親用最后一口氣
把一輩子的苦痛和不公，咽進肚里
我第一次把自己哭成淚人
把世界哭成江河
我不知道
是生活開了我一個玩笑
還是我對生活以及生活中的人
有太多的眷戀
對于給予我肉身的人
我唯有用生命呵護生命
但我知道，自己的血脈里
永遠抹不去，一個熟悉的影子
但命運弄人，一場判決
在母親節的前幾天，塵埃落定
母親帶著無盡的心事和病痛
把最后一面留給天堂
遠山無言，近水無語
一群人的眼淚，被另一群人的眼淚
淹沒。一群人的哭聲
被另一群人的哭聲，放大
母親再也無法原路返回
而那些隱忍了幾十年，未對母親說出的話
將成為我余生的內傷
在暗夜撕咬每一寸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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