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麻繩與木枷鎖住了你的手腳
鎖不住你滾動的剛硬的靈魂
風刀雪劍刻下的容顏
斑駁而沉重
斑駁如舊日的時光
沉重像歲月的曾經
碾過稻谷、小麥、黃豆
擠出過滿場細碎的黃金
碾圓過故鄉的明月
碾老了村莊的光陰
碾去過盤繞的烏云
碾來過滿天的星辰
碾出過多少童年的故事
卻碾不走鄉村的困苦與清貧
你壓平過起伏的路面
壓平過谷場的褶痕
卻壓不碎莊稼人的心酸與眼淚
壓不去生活的坎坷與艱辛
也壓不平父親額頭上
那一道道溝壑般的皺紋
如今,你碾壓過的道路
正滾動著無數的車輪
那包裹的一圈圈的空虛
打不開你真實的內心
也許,你正端坐在博物館的角落
斜臥于荒野的蒿叢
亦或,遺忘于長滿荊棘的山邊
頹廢已久的地溝、或小徑
盼望著一縷清風
把自己揚起
用蒼老的衣襟
卷走那一絲歷史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