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這個女人,先是把自己放進(jìn)了一幅畫里。她嘀嗒的腳步,像是走遍了江南的三月的煙雨。
后來,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夜里,她一點(diǎn)點(diǎn)地融進(jìn)了我的故事,像極了一株在雪地里盛開的白梅。
再后來,衰老成了一些烏黑的茶葉,被放進(jìn)了瓷杯,在沸水里起伏著,沉浮著。
她說,我們最后都必定融化在一杯茶里,被人欣賞,被人品嘗,被人回味,被人遺忘。
2
十萬大山就是十萬塊沉默的石頭,就是十萬個塵世中苦苦堅持的男人。
她說,三萬六千朵蓮花就是三萬六千朵桃花杏花梨花或者其他的什么花,就是三萬六千個世俗的女子。
3
我們一生下來,就被人丟棄在了遠(yuǎn)方。
我們用半生的時間來長大,用半生的時間變老。
以成長的形式來失去,以變老的形式來讓自己遺忘,
我們才能夠回到故鄉(xiāng)。
莊子說,鼓盆而歌。
4
三月了,每天,我都穿行在花蔭下,我的體內(nèi),開滿了鮮花。
她還說,石頭也會開花的。
說話的時候,有風(fēng)拂過,她搖曳著,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滿一地的花瓣。
5
搖曳著滿樹的花兒,她說:痛。
站在樹下,我也感覺到了陣陣疼痛。
那些傷和痛,總是我們綻放的最美麗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