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和我在菜市口,街角所看到的
沒有什么兩樣。同樣的是低下頭,
在太陽下忙著,忙著給那些高貴的
皮鞋,摩擦上锃亮的鞋油。
也或許只有不停的忙,對她才是最好
饋贈,她會感激的看著每一位離去者
但也能收到,一個鋼镚或殘破的零鈔
也聽到;多少錢?一塊吧,八毛,五毛
好像,她多少錢都擦,在她眼里,每個
人都是上帝,她誰也不去得罪。
她重復著舊電影上,才能出現的鏡頭,
一雙應該纖細的手,指頭爬滿老繭。
寬松的方臉鞋,一身破布組成的衣服,
半癟的胸部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搖晃。
一塊半新的絨毯,墊著一雙雙漂亮的
皮鞋,她要像哺乳嬰兒一樣伺候。
就在洗浴店門口,木然的坐著,
看著一雙雙鞋子從臉前走過,
仿佛看見上帝棄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