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
中華文明,幾萬秋積累,數(shù)千載沉淀,豐富多彩,博大精深。光芒四射,煦照寰宇!余酷愛國學(xué)經(jīng)典,常浸玩于內(nèi),怎乃性庸愚拙,竅塞靈遲,雖在其中而難得其要。嗚呼!華夏文化若蘭桂馨氣,熏染余身;如靚麗皓月映耀余心。余雖沐芬芳而不懂培植;亦似碧水,懷晶輝而難擁,得其影而弗得其體,雖愛難施也!其悲哉,故陳辭賦文,表虔誠之心,白追求之志!
太陰①處黛玉蒼穹高寒之宮,華光輝曜;常于十二辰,領(lǐng)眾璨巡行于夤,銀芒普灑,幸染世間,常凝映至柔②。
合璧①圣潔晶瑩,瀏覽波鏡②而緩賞,歷億兆赴期,如新立約成。時經(jīng)日久,情自生焉!
曦色解昧,瓊蟾①漸退,習(xí)坎②難舍,懷倩影珍擁而求曰:“君姊①,我立誓娶汝!如今年節(jié)將至,懇去汝家禮謁求聘,請美人應(yīng)許。”素娥①嘻嘻曰:“郎若遵從六禮,憑借蹇修,能來妾宮,定不負(fù)約!”上善②遙禮于紅輪曰:“謹(jǐn)請兄臺,作伐廣寒。”烏飛聆而大悅,煦煦暢笑曰:“愿做掌判,成全美緣!”江河滾蕩,溟洋洶涌。靄飄霧騰,雯飛氣升!流濕②興致欣爽,棄川淵而赴蒼霄;舍藪泊而趨玉虛。
起高空兮翱翔,急奔流兮翻涌,自由馳騁,放宕無羈,或白琪綿如珷玞;或朱霞錦似瑰璊;或烏如青玉玖碧;或彩若瑪瑙琉璃。聚則峰巒如岱,綻則絢葩似華,凝形奮神,成御輦,駕九龍,氤氳籠,祥瑞隨;寶幢華蓋,幡旌護(hù)擁;琴瑟歡奏,鐘磬交鳴;鸞飛鳳舞,麟奔虬從,直挺九天。胸懷熱愫,激情高歌!
歌曰:“有佳人兮天一方,居邃遠(yuǎn)兮冰晶鄉(xiāng);心常思兮求匹配,何懼遙兮縹緲茫!”神飛意興,昂沖銀界①!
寂幽寒境,罡風(fēng)疊旋,陣陣凜冽,如刀似剪,雕葩鏤花。錦流②化蝶粉③,飛散滾翻而下。鶴毛③漫卷乾坤,紛揚遍撒。粉水②無力而返,被分解散開,吹飄回落!一霎時:鵝毳③彌漫,卷蕩滿空。流恨②慘遭重創(chuàng),形消神傷,盛豪英氣大受損折!先頭之體大半化為瓊花③。
漱玉②依然不灰心意,再次凝神斂形,向上沖去!再次振歌。
歌曰:“凡韻事兮簫史郎,弄玉情兮笙曲藏;蓮峰緣兮簫聲結(jié),共奏樂兮久傳揚!”天罡強飚,挾嚴(yán)寒之氣,把這沖來之身神,摧成億兆粉霰,晶鐫凌裁,剪作六角,打落而下。
縈沙②凝余形聚殘氣,鼓神魄,發(fā)奮志,三馭龍馳輦,沖向九重而歌。
歌曰:“鳳求凰兮意琴彰,靈犀通兮共徜徉!凡塵例兮促我效,成美緣兮永流芳!不畏艱兮嚴(yán)寒煞,歡欣歌兮謁親相!赴心慕兮會嬌娥,去桂宮兮傾衷腸!”飛廉暴怒,狂性酷施!寒至窮極!
載清②絕形滅魂,研碎分化,絲氣微珠,結(jié)晶為凌。蒼宇碧空,繽紛玉屑,密布潔耀。山岳縞衣,江河帛裝。林鐫之瑯玕,草琢之琪琳。霽時天色晴爽,大地白光。飛光①東升,悅對堪輿。
金鏡①呵呵,招宜玉②曰:“郎君失信!妾苦待幽宮,望穿雙目,盼斷心腸!君為何食言?請君快來也!”對呈 瑞③而歌。
歌曰:“候桂堂兮徒舒眉,君不誠兮妾心悲。若真情兮莫負(fù)諾,盼早來兮別違期。設(shè)蘭房兮馨錦榻,君踐約兮爽神怡!”澆花②形神慘傷,無力再舉,弱言曰:“我當(dāng)再次赴約,請待之,請待之。”嬋娟吟吟而笑,欣然游賞于世間。
此時也,碧空如洗,皓月皎輝,遍地銀裝素裹,玉樹瓊花。有一梅苑:數(shù)百虬株,敧態(tài)蒼貌,老柯枝疏,干條覆飛絮③,苞蕾正綻開。
有一文生:攜酒葫蘆胯垂,一只健鶴從隨。踏積雪,賞芳梅,飲醇釀,口唱吟。吟曰:“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fēng)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歌詠罷,轉(zhuǎn)向丹鶴,指梅曰:“兒啊,汝看:汝娘親笑的多么芬姣!為父之吟,汝可懂為父之意否?”鶴振翼挺項昂首,跳躍舞蹈而鳴。文生踱步林行,環(huán)顧芳蕊,又仰天瞻望,舉精醪痛飲而狂笑!
冰魄①見之嘲曰:“怪哉!梅妻鶴子,情托意寄;悖倫理也!荒誕充雅!荒誕充雅!”依然瀟灑逸神,爽心怡情,游于世間,處水寧靜注情,嬌態(tài)而媚之!對之而歌。
歌曰:“君有情兮妾意真,盼君言兮勿當(dāng)塵。雅堂備兮桂蕙醪,專待君兮品味新。琢翡翠兮勒瑪瑙,結(jié)蘭蓀兮贈姻人。”
鷗浪②對曰:“吾被寒氣所戮,元本損傷,待來春過后,誓言赴約!卿可珍重以待!”
越歲,氣溫天暖,春脈充盈,池泊漾漣,川流濺珠。岫峰披綠,原野蔚苗。千株抽芽,萬植競翠。
包天②蒸騰滾蕩,聚身升空,沖向廣寒。又被寒飚迫降,化為點滴甘霖,灑落遍野!一時:焦土滋潤,溪流潺澗,英菲迷蝶,蕾絢誘蜂。是夜:幽谷邃壑,月明星稀,瑩光萬里,亮如晝?nèi)铡H獮a之左,芝長之右,子規(guī)清脆于松,麇鳴呦呦于萍。簇簇蕙蘭,莖勁挺拔,茁秀健葉,拆苞開序。馨芳彌漫,濃郁飄揚。
鶴氅人影,引仆童來,箕坐凈巖,提鳳首盉,掌兕角觥,滿而嗅蘭飲曰:“本是王者香,托根在空谷。先春發(fā)叢花,鮮枝如新沐。”留戀深更方歸。
玉蟾①曰:“質(zhì)亦異哉!性情人也!卻也不俗!”
華輪①見螺點②再被摧毀打落,成為沼塘渠溝之流,蔑意頓起,嗔曰:“妾認(rèn)君為英豪,哪曾想乃:苘桿蠟矛頭!呵呵,豎子!修煉真純,言愛有本,人前不丑,怎留羞恥!妾候佳音!”憾然而歌。
歌曰:“本以為兮擎天手,原身貌兮平庸郎。錯怪妾兮輕諾許,空應(yīng)允兮軟皮囊!咫尺天兮未登至,曷倚仗兮攀鳳凰。”菀爾退去。
節(jié)令荷妍清芬,湛碧②氣涌滾騰,氤氳彌漫,烏云翻滾,布滿霄漢!統(tǒng)轄雷公電母,雄師千萬,執(zhí)戚舞戈,揮刀挺槊,擂鼓吹角,沖向廣寒!一股英豪勢,蕩漾驕神志。歌詠赴約,歌曰:“提四洋兮咸集天,旌旗幡兮隨纛連。風(fēng)雷嘯兮鱷鼓響,閃電馳兮犀角喧。九虬輿兮飛馳騁,鸞輦空兮接皎妍。我心耀兮色威壯,快意興兮會嬋娟。” 高寒旋飚,肅殺無情,撲面誅戮,斬斫摧殘!八海②遭劫,憤怒狂吼,嚨嚨霹靂震云里,道道炫光裂墨天!
玄神②闖關(guān)不過,怒氣爆發(fā),凝聚神形,拼死硬闖!
一時:雷霆轟鳴,灼鞭亮錯!嚴(yán)寒厲風(fēng),分解形體,殺摧其勢。百脈②再次受傷,化作晶珠億兆,流星墜落。山川陸地,暴雨盆潑,颶風(fēng)拔樹,洪水滔湍!江河破堤,五湖泛溢。撤燈①睹滋濁②潰敗,化兆流激瀉,不由輕蔑道:“非英雄豪杰也,逞強梁!徒讓妾等待,桂節(jié)君不踐約,難與君見。”隨而起歌。
歌曰:“非英杰兮莫顯強,捫心問兮自思量。若施愛兮憑何柄?有甚能兮來妾房?九天外兮神境界,五行凡兮癡心腸。天地隔兮難越塹,不曉恥兮有何方?可笑汝兮徒費力,小丑怪兮想美娘!”
歌畢,轉(zhuǎn)峰越壑,掛塔角,穿篁林,映弓橋;來到一曲灘水,碧葉菡萏連一片,芳馥漫送蛙曲遠(yuǎn)。
有一葉小舟,乘坐二人,一位氣質(zhì)蕙貴夫人,體態(tài)醉意;一位婢女,雙手搖槳,舟入密處,翠荷茂阻,在芙蕖之中掙扎行渡。驚翥一群白鳥,疾散飛去。夫人觀此興致突起,霎時神色軒昂吟:“常記溪亭日暮,沈醉不知歸路。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玉盤①笑曰:“這位女子也道風(fēng)趣,被困芙蓉叢,尚有雅情韻意!呵!難得啊!妙哉!妙哉!”哂哂而去。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仲秋佳節(jié),金桂葩馨濃,銀犀花馥郁!桂魄①當(dāng)空,望五湖②而驕笑!
壯吉②聞歌心怒大發(fā),奮涌澎湃,鼓力振起!憤暴錢塘,濤浪墻豎,雷震吼鳴,裂岸劈堤;卷激瓊花碎玉,翻舸沉帆,欲騰飛空。一時間:江內(nèi)億馬嘶喧,萬眾驚觀。有弄潮兒,舍命踏浪,紅旗摯舉,飄獵其上,出沒滔中!
是夜巨潮瘋狂,明鏡①耀穹,星稀天黛,晶熒琪光,宇內(nèi)如晝。觀潮棚內(nèi),有簫管奏樂,粉頭起舞,倩身搖曳,鶯聲燕語,歌一首《酒泉子》·長憶觀潮:長憶觀潮,滿郭人爭江上望。來疑滄海盡成空,萬面鼓聲中。弄濤兒向濤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
應(yīng)潮①焉然笑曰:“憨力劣性,空有暴為!惹人駭然色變,留有墨跡話柄。待節(jié)華④艷時,君若無能赴約,妾豈睬君耳!”波寒①影華輝芒,射潮中碎作萬億銀片玉屑,起伏跳躍于濤花之表。
白道②悽吟曰:“請待之!周盈④絢姣時,我再赴約!”烏飛兔追,韶光閃逝,重陽過后,金風(fēng)送涼,刑官執(zhí)令,草枯蒿黃,萬樹葉落,千藤萎零!獨有芳菊,葳蕤綻蕾。
川上②盡鼓竭力,集氣收體,沖奔紫虛,忿而歌之,歌曰:“恒意志兮無所懼,執(zhí)心情兮赴約去。天塹障兮尚闖關(guān),承誓言兮傾懷敘。”未達(dá)寒空,被罡風(fēng)吹散形體,分解化作晶屑。青女歡舞,遍撒坤處,峰巒施粉,阡陌覆鹽。
隨器②至此無力再舉,黯然神傷!璧彩①目此,搖首嘆息!
高空無云,星暗月明。練潔①懸于峰腰,游于樹梢,睹原野山澗,陂畔巖邊,籬下門側(cè),牖臺楹階,有花紛開,七彩艷麗。
映階①游歷一夜,欲歸宮時,見巘坳瀑瀉邊,幽澗潭溪北,蒼樹六七株,草庵怪巖下,藤荊籬扉內(nèi),有一人,清晨早起,在觀賞諸葩,口內(nèi)自語曰:“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yuǎn)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五柳先生愛汝成癖,以詩詠頌,余也效之!果然其中雅趣郁也!昨夜的霜好大啊!”轉(zhuǎn)首草堂曰:“僮兒!快拿紙筆來,今晨霜厚敷菊花,我要繪在畫中。”僮兒設(shè)案鋪宣,調(diào)色拽紙。此人卷袖提筆,沾彩揮毫,須臾,畫成。口吟一詩,詩曰:“秋滿籬根始見花,卻從冷淡遇繁華。西風(fēng)門徑含香在,除卻陶家到我家。”書于畫上,讓仆僮收起。獨自躬身,尋視徘徊于花簇前。
金精①笑曰:“又是一‘癡呆’性情中人也!”曰畢而退。
瞰碧海②而歌,歌曰:“幽穹高兮獨自傷,巡行夜兮察十方。碧波影兮我為雙,靚潔熒兮媚嬌妝。幻像虛兮乾坤戲,假亦真兮盛裊香。上善恩兮潤天地,懷我華兮慕我芳。此情殷兮誠可敬,待君早兮入我房!”
作咸②聆歌,惆悵嘆息而歌,歌曰:“我處洼兮淵溟蒼,煢自憫兮時悵惘。映汝影兮雙為朋,結(jié)伴游兮弗彷徨。擁汝懷兮歲時久,想盼汝兮思念常。有汝處兮我泛光,無汝處兮夜慢長。可恨己兮志不強,辜負(fù)汝兮愧難當(dāng)。有緣薄兮沐華芒,無緣結(jié)兮登桂堂。”歌畢,各自靜睛凝睇,遙神處之。
月看《鏡花緣》,水做《紅樓夢》。無力無奈,編織期盼,只在心間!
亂曰:水乃月之天,月乃水之戀,這份思念,如此遙遠(yuǎn)。
①:是月之別名稱。
②:是水之別名稱。
③:是雪之別名稱。
④:是菊花別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