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被一種牽掛的聲音召喚來的
思念的繩索,一頭系著老屋
一頭系著我流血的心尖
拼命的拉扯,疼痛難忍
我就像一個懵懂的孩子
一頭撞入母親的懷里,然后
將一種莫名的情懷傾吐
老宅、老院,年久失修的老屋
裝滿了撕心裂肺的牽掛
走進老屋,我就是一個頑皮的孩子
那些與我有著血緣關系的人們
心中的牽掛不比我單薄
再多一點就會淹沒破殘的門檻
一處美麗的風景、一種別樣的情懷
只適合觀賞,只適合懷舊
不應該拿去販賣、出租,可老屋
一座殘垣破壁,卻養活了幾代生靈
所有的心思隨風、隨云,飄過
就連那殘留的書香,也沖出老屋
流向那棵屬于祖母的棗樹,還有那棵
屬于母親的梧桐樹,至于
印在墻壁上的嬉、笑、怒、罵
像潮水般向我涌來,我仿佛看到
幾輩人生活的縮影,像幻燈一樣
只剩半截的煙囪,不想加重
空氣的濃度,聽不到半點呼吸
只享受霧霾的侵淫,被歲月掩埋的老井
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清澈,休閑的石磨
封住了干涸的井口,卻有幾只鳥兒
在上空盤旋,鳴叫著,幾滴鳥糞
幾個鳥巢,掩蓋了喧囂
破損的皮膚,流淌出撕心裂肺的沉寂
我仿佛看見,右首的書屋內
有人踏著朗朗的書聲,手持詩卷
向我招手,讓我此起的心再次彼伏
這里,跌倒的光陰,定格了
滿院落葉、衰草,還有冷酷的殘雪
只等來年的春風,再次喚起
生命的跡象,讓綠色滿園
低落的心緒,被一縷風喚起
打開故鄉的老屋,仿佛,那倆個
被我叫做“祖母”“母親”女人
正在端起一碗熱騰騰水餃
還有一筐白得像乳房一樣的饅頭
向我走來,此時,我只有
把一種心疼,收藏于淚眼
并與滿院的落葉、衰草、殘雪
一起祭奠,然后,俯下身軀
將滴落的淚滴撿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