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不見的傷口,也會流出血來
被晾干的血跡,都是夜晚襲來的風聲
多年來,在江湖中行走
隨行的骨頭緊貼于地面,直到劃破夜空
才會安頓于一張椅子上,就坐
體內的壞分子,是邪惡的。像陣陣風聲
從腳底下竄至腰部,以肥碩為特征
刺疼頸部,逐一形成風聲的概念
——酸疼。好在沒有刺疼腦部神經壞死
以至于落在右手的指尖上。形成寫一個字
抬起胳膊,壓低生活的每一次叫喊
我終于可以戴上一副老花眼鏡了
看字跡清晰而痛苦的表情,漸漸豐滿我的人生
由此,我又一次抬高右手——
十年磨一劍。劍鋒犀利,劍鋒偏走他鄉
在日子的肩膀上,偶得傷感
記住一段流水
如今,干枯的河流已經死去
像我枯竭的軀體,不斷退卻的羽毛
冷色調的視覺,時常多云,天空
仍擠不出一點水分,緊靠思維勉強度日
勉強支撐身體的左側。事實上
已搬不動任何鐵質的物質
屋外寒氣逼人,陰冷的風時常穿過
生銹的體內。落一點銹跡,就拾起一塊
遠不及,我落在村莊時深一腳,淺一腳
攪動一場雨水,讓禾苗與我站在一起
緩解父親的傷痛。或者于村莊的邊緣
拾撿柴禾,糧食。巨大的風聲掠過我的額頭
以天空為一面鏡子,填補視覺和味覺
雨水比我跑回家的速度,更快地抵達
鏡子的背面,觸動一只鳥的遠離
對于販賣村莊,河流,山川的行徑
現在我已無法起身往回走。臉上僅有的一點
汗水,也是多余的
石頭的執念
顯然,我們在寫一塊石頭
無不給予石頭更多的身份
以村莊為基石,觸動一場雨水
落在石頭上
或者將自己比作一塊石頭
延伸至父親的脊背上,雕刻
事實上,給一塊石頭增添再多的風聲
都是不夠的
一塊石頭到底是什么呢
以為,給石頭加點火藥味
設置戰場某個片段
一塊石頭就會活過來
像電影中
李云龍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手持一把短槍
在時間節骨眼上,瞪眼
罵一句“老子”
就鎮住了,擺在面前所有的石頭
石頭的執念
我們都曾拾起過一塊石頭
攆走一只雞,砸飛一只鳥的貪念
這僅僅是石頭的一半。而另一半
無形中藏于左手的力度,適時扔出去
扔到山林中,生成風聲的火苗
一塊石頭上的苔蘚,像房前屋后的苔蘚
細數時光的深綠。細數有人走過去
再走回來的印記
一個人就是一塊石頭
堅硬地站成一間房屋,或者給予他人
方便的路基。任人踩踏,或吐上一口吐沫
或者深入水底,與水草為伍
與魚兒為伍時,形成魚的脊背。或者
作為久遠的紛爭,被我們逐一打撈,甄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