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灑在雨中的記憶，是你永遠不變的容顏。無論化作塵垓還是泥土，我只想能拔動最后的音符；既然注定愛已不能，就讓它散作那漫天的星斗……
——題記
去年春節來臨之前，我們回去與父母團聚。與往年不同的是往年回來的時候弟弟全家回來了，而今年弟弟回來的時候帶著侄子，弟媳沒有回來。問弟弟，弟弟說，弟媳單位不好請假。我也不便多問。春節期間，弟媳僅僅給弟弟打過一次電話，通話也相當短促，三言兩語就掛斷了。
春節過后，我和弟弟及侄子相跟著去市里姐姐家住了一天，去的途中，弟弟接到弟媳的電話，究竟說了些什么，我沒聽見，從弟弟的表情上表露出難過的樣子，侄子跟在他身邊，他也不便多說，只是咬了咬牙，說了句：“真他媽煩人！”憑我的感覺，覺得弟弟與弟媳的感情出現了裂痕，不象以前那樣如膠似漆。因為妻子在我身邊，我不能再說什么，免得讓妻子多心。
昨天外甥女給我打來電話，得知弟弟與弟媳分道揚鑣了。放下電話，我的心很難過。十年的風風雨雨，十年的春華秋實，十年的同甘共苦，就這樣一筆勾銷了，怎能不讓人心痛。
今天我給弟弟打了長途，證實了弟弟與弟媳確實離婚了。弟弟心情很沉重，法院把侄子判給了弟弟，注定了弟弟以后即便再成家，也只能給侄子找個后娘了。其實弟弟與弟媳離婚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弟弟不想讓親戚知道他的事情，不愿給親戚增添一些麻煩，更不愿讓生身父母知道自己的事情，畢竟父母都偌大年紀了，所以一直隱瞞著實情。電話里他說，離婚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一家酒店喝得酩酊大醉……。前年弟弟因頭疼去醫院檢查，確診為高血壓，大夫象長輩語重心長地對弟弟說：“小伙子，以后最好將煙酒戒掉，年紀輕輕的，看在你老婆、孩子的份上，你也要下決心戒了，不然的話后悔也來不及了。”之后，弟弟確實將煙酒忌了。跟上與弟媳離婚，他心情不好又喝酒了，而喝酒對他而言不亞于喝毒藥！
我問他：何苦？他說他覺得虧心。弟弟和我一樣出生在多見石頭少見日頭的農村，所不同的是，弟弟小學畢業后跟姐夫學開車跑運輸，之后只身到北京闖蕩，先后更換了好多工作，由開頭在一家個體面包廠登三輪送貨到后來在金三角批發市場承包柜臺做小買賣，因弟弟頭腦活泛，生意如日中天，就是在那時候他的桃花運也來了。
1999年五一勞動節，他與小他八歲家住北京密云的嘉結為連理。婚后他們恩恩愛愛，相濡以沫。逢年過節，雙雙相跟著回老家與家人團圓。村里人說起弟弟，都伸著大拇指。村里有些家長批評自己孩子的時候，有時候還拿弟弟做例子。看＊＊＊，人家不是手提拳頭，在北京闖了幾年，娶媳婦還娶的是北京的呢，看你——。聽著他們的訓話，我打心眼里為弟弟感到高興。
奧運會審批下來之后，為了綠化市容，金三角批發市場被規劃為綠化帶范疇，金三角批發市場拆遷，弟弟在北京又重新干起來了老本行——開車跑業務，嘉在家照看侄子，掙錢雖然沒有在金三角那樣多，但小日子過的還殷實。弟弟每天風風火火跑完業務，回來還得給老婆孩子做飯。北京距老家近，不足五百里，北京的親戚很多，我借助假期去過弟弟哪兒一趟。弟弟忙忙忽忽跑外，回來后還得忙著收拾家里、做飯等。僅僅在弟弟哪兒呆了三天，我實在看不慣弟媳的做法，侄子醒的時候她借口哄孩子，侄子睡覺的時候，她陪著侄子睡覺也不愿意去做做飯、洗洗衣服，一直等著弟弟回來收拾、清理。畢竟是弟弟的事情，他再苦再累他愿意就行，我作為當哥哥只好做個順水推舟，能說什么。
侄子漸漸長大，不久上了幼兒園。北京的姐姐通過關系幫弟媳在一家國營企業找到一份賣家具的工作。弟媳憑借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贏得了顧客的好評，她的銷售業績也與日俱增，工資一路攀升。由最初的月工資僅僅一千多到三千、五千。不足一年的時間，她升為業務助理，趕上效益好的時候，一月就能掙一萬多。弟弟盡管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也盡心盡業，但是一月下來所領工資遠不及她一月的收入。
2007年7月中旬的一天正是母親七十壽誕，我們姊妹都回去了，那時我還獨身一人唱著單身情歌。成家的姐姐姐夫們和弟弟等打麻將或聊天，熙熙攘攘，談笑風生。我象一只受傷的小鳥，一個人躲藏在角落里用讀書、寫作來排遣心中的苦悶。弟媳因工作繁忙，沒有回來給母親祝壽。
晚上休息的時候，姐姐姐夫和外甥們一起睡，弟弟侄子在一起睡覺。我沒有成家，只好和父母在一起，電話就在我枕頭邊。快零點了，電話鈴響了，是弟媳給打來的，電話里纏纏綿綿的話語，聽著就象嚼著醋溜溜一樣的酸澀。心想：明月何時照我還？
歲月匆匆，轉眼就是一年。誰曾想，當年卿卿我我的弟弟和弟媳風風雨雨走了十年，就走到了愛情的盡頭。默默遙對這幾多年，曾經的愛站在滄海邊。
看著侄子由當初的牙牙學語到今天能說一口流利的北京普通話，說話又幽默逗趣，僅憑聽話根本覺不出是出自僅僅九歲的孩子之口，個子由當初袱襁中四十厘米到如今一米三、四的個頭，這都是弟弟、弟媳兩個人在十年內攜手并進夫唱婦隨換來的最大的收獲，來之不易。誰曾想：十年的同床共度一夜間變得灰飛煙滅，象老板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構建的高樓大廈，在地震面前頃刻化為虛烏，老板能不心疼；象孕婦經歷了十月懷胎的磨難，尿一把屎一把拉扯大了，一場車禍讓孩子走向另一個世界，婦女能不悲痛？農民十多年辛辛苦苦積攢了十年的血汗錢娶來了新媳婦，過不了多久被別人拐跑了，農民的傷心動足。
弟弟在我們姊妹中排行最小，但是他從小能吃苦耐勞，如今的他因弟媳離婚，一蹶不振。將來他要肩負許多重擔，孩子怎么安排？回家后如何向家鄉父老鄉親交代？親戚朋友如何看待？這一系列的問題都縈繞在他的腦際，確實壓得他夠戧，作為兄長的我也為弟弟處心積慮的同時也為弟弟想出路，爭取陪他走出泥濘、沼澤，振作起來，走出困境，走出黑暗，走向成功，走向燦爛……
安徽 · 網絡文學第一網站Inc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