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老天不總是眷顧哪一個人，就算是好人，就算是象這個男人一樣堅持做好人的人。落魄的靈魂拖著沉重的軀體一天天頹廢，也在一天天老去。如死人一樣的心率開始不負責任的停跳和亂跳，只剩下光溜溜的眼珠子在無聊的搜尋著什么。
按形成的習慣，開始關緊房門，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把音響的聲音調到最大，同時打開所有的QQ和QQ里的所有的群，打開百度，打開MSN。準備一瓶礦泉水，或者半壺茶水，幾片咖啡奶糖和幾袋鍋巴……漫漫長夜和未來日子里，難道這就是要繼續延續的一個單身男人生活的全部！
突然，一個彩色頭像在向這個男人微笑。當他接通點開時，才知道，這是個陌生的新網友。一個已經封閉多年等入棺材的死刑情感，這會兒是不會在乎平添或者丟失一個網友的。隨意的招呼，隨意的敷衍，隨意的視頻... ...可是當男人打開視頻時，令他很震驚的一幕是，給他的感覺似曾相識，給他的感覺是闊別多年的遺失突然又找回的記憶，給他的感覺就象100個少爺走過臺，是他，打開了這個男人冰封記憶的金礦。
“在么？。”他的qq開始向男人跳動。
“你是~~？”男人問他。
“做個朋友。”他似乎成熟的說。
“你誰啊？”男人問他。
“我人啊。”他緊接著回答。
“不說是誰，就拉黑你了。我沒工夫扯淡。”男人就有情緒到。
“我是學生，我叫彩豆。”他趕緊說。
“加我干什么？看看你。”男人一邊問他加我的原因，一邊手動請求視頻。可是他有幾分鐘沒應聲。
“你是幾中的學生，為什么要加我，怎么找的我QQ？。”男人接著發信息問他。
“四中的，一年級的。”他沒有開視頻，但是在跟著男人的問題走。“我的QQ飛車ID也叫閃光人生，就上網搜了一下，結果出來一大堆，但是延邊的就你一個，就加你了……。”理由似乎很簡單。
“你認識楊思航么？”男人相信他，但還是想考驗他的誠實度。
“認識，他籃球打得特別好。”他沒有停留就直接對男人說。原來他真是四中的。說話間，他接了視頻。但只晃了幾秒鐘就關掉了。
男人的眼睛很敏銳，他的外貌和輪廓在一瞬間就盡收眼底。他其實才是個13歲的孩子，雖然有些小男人的灑脫氣質，但漂亮得更像個小姑娘。眉毛濃如文人潑墨，眼睛大如清澈明鏡的湖泊 ，鼻子可挺不起座山，但乖巧可愛，男人一直以為他的嘴巴涂了唇油，原來人家是天然櫻桃口紅。一下子就讓男人懷疑他的性取向。
當這個男人問及他相關問題時，他開朗的微笑道：“大哥啊，我的青春期還距我很遙遠，這些事真的沒想呢。不過你盡可放心，我是個純爺們！” 是么，純爺們？青春期？13歲，可能吧。男人回想多年來走過的路，結識的人中 ，總覺得他像一個人，或者說提示我有些回憶。
幾天的QQ相處，漸漸的他們很熟悉了。那天一不小心見了一面。沒想到這孩子真人比網上顯得還小，這不僅體現在外貌上，連說話的聲音竟然還是童聲。男人簡單的打量了一下他，漂亮歸漂亮，不過覺得他似乎有點可憐，可憐他都13了還沒進青春期。因為男人有點忙，就順手給了他點錢，讓他出去自己買點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沒有客氣，就當哥哥給弟弟或者朋友間的幫助，接過錢給我敬個禮就出去了。在那不足一分鐘的功夫男人沒有培養感覺和感情，就當他是鄰居家的孩子，因為媽媽不在家，給他一點點照顧而已。
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他似乎把男人當成了他的親人，有意識的跟男人聊天，問這問那，也不知不覺的把他更聰穎天真的一面傳遞給了那個男人。這個男人呢，被塵封多年的情感和心扉，一點點的銅垢和塵埃都被他慢滿的換洗掉了，在他不經意間已經悄悄走進了男人的心里。
“謝謝你，給我錢！”在QQ上，他很愿意跟男人聊天。“我哪天有了錢，會還你的。”
“呵呵，不用。”男人溫和的對他說。“以后要是有困難，不方便跟家里張口，又是該用的錢，就跟我說，我會盡力幫你的。”
“哦，謝謝，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們又不是親戚和朋友。不用，再說我一般用錢的地方不多”
“呵呵，沒事的，就當親戚就當朋友處吧。好么？”男人對著視頻說。
“呵呵，看看吧。”他的視頻對著他家的床。
“我明天帶你出去玩，好么？”男人對他說。
“明天啊，看看吧，明天下午我就有一點兒時間。看看吧。”他有點猶豫。但是在男人的要求下還是答應了。
（二）
貼近年關的北方，很是冷。最好的休憩和玩耍的地方只有酒吧歌廳和游樂場。他說他不怎么喜歡去歌廳，也不想去酒吧。于是男人說帶他去洗浴好么。他沒有反對，但是他們去的是單間。當他們都把衣服脫完時，他預警到了似乎要面對什么，但是平靜淡定的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只是輕輕的問：“你為什么喜歡男的呢？”“這個啊，這個似乎沒有理由，讓我去說，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大概跟男的在一起。少了很多麻煩，少了幾許責任，快樂會多一些。”
當他把褲衩都脫掉的一瞬，男人完全理解了他為什么說自己距青春期還很遙遠的含義了。他真是個干凈白錫，純潔如玉，一塵不染的童子。丈量著他標準勻稱的體型，配合他已經很善解人意的氣息，他差的就是就要走進的青春了。
肥皂沫把他們全部掩埋，在熱水里浸泡，對于冬季東北的人兒是很舒服很愜意的事。時間夠用再美美的睡上一覺，那是太美妙了。終于在昏昏迷迷中，老板在敲門，說時間差不多了。
“其實你是個好人。”打開QQ看到他留男人這樣幾個字。
“其實人無所謂好無所謂壞，做好人難，但是正像我的QQ個性簽名里說的一樣，可以堅持去做個好人。”
“你平時做什么工作？”沒想到他在線。
“我啊，我做對朝鮮貿易，有空就寫作。”男人說。
“寫作？都寫什么啊？”他追問。
“很多啊，什么都寫，詩歌，散文雜文，童話笑話，也寫小說。”
“小說？給我看看好么？”他問道。
“好啊，你也喜歡看小說。”男人問他。
“還行，不過是你寫的想看看。”
男人第一天給他發過去三篇，第二天給他發去10來篇，他很耐心的看著，體味著，也替男人感慨著惋惜著，尤其看到哪篇可惡的主人公欺負那個男人時，他都憤憤不平，并且予以詛咒。他說他的心距離男人愈來愈近了。
“你應該多參加體育鍛煉，多吃東西，身體就長得快些。”男人又給了他一點錢，讓他隨意買些吃的。并且給了他一箱熟凍板蟹。他很高興，但是也很為難，因為要編制個理由跟家里說明這東西的來歷。
他是個聽話的孩子，從那以后他天天去打籃球，天天堅持多吃東西。雖然沒見著他長個，但是看著更健康了，更活潑可愛了。
“我以后可能要找女人的？那你怎么辦啊？”他擔心的問男人。
“哈哈，你不用擔心我，等你到找女人的時候盡管去找，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把身體長得棒棒的，要不然怎么會有人愿意做你女人呢？”說著男人掐了一下他的臉。然后他像蝴蝶一樣飛跑了。他一再強調說他父母對他很好。男人到覺得越是強調的可能越是存在問題。后來那個男人了解到，他父母早就離婚了，跟媽媽和繼父一起生活，懂事的他大概很體惜媽媽和繼父的疾苦和不容易，也就乖乖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今天是他返校的日子，他讓那個男人2.30去接他。男人想先睡會，就當是休息了。最好再做個夢。最好夢見他拿回個大獎狀，向著男人的方向使勁奔跑，然后他們擁抱在一起。天空中好泛起一圈彩色的云朵，特別像是彩豆在飛舞。
（三）
今天他又加了男人的QQ。在此之前，每次他需要那個男人的時候就加，完事之后就再拉黑。這樣反復重復著。今天他終于告訴那個男人：“我不上學了，以后不加你QQ了，不方便，不過我們電話聯系吧。”
每次看到QQ跳動知道是他那個男人就習慣性的問：“想我了？”。
他更習慣的說：“不知道.”不過緊接著他就會問：“有時間么？下午1:30？”。
男人一般都會說：“別人問我，我就一定說沒時間，而對于你，一定有”。
“是么？呵呵！”他總是語言直白，面無表情。
下午1:30，那個男人不知道，他為什么每次都選擇這個時間。
有時候他會等男人幾分鐘，有時候男人會等他幾分鐘。在比較守時的前提下，在公園的南門邊，男人一邊看釣魚老頭的空魚簍等他，或者他扶著石欄桿看天等那個男人。
“我都等你半天了”男人時常埋怨他。“哦，是么”他面無表情，輕輕的說。“不好意思。”但不做更多解釋。
“我有點事，讓你久等了。”男人偶爾來晚解釋道。“哦，沒事，我在石頭上坐會兒等你，挺好的。”他從沒有一次埋怨過男人，面無表情，輕輕的說。
“我們去哪？”。每次都是男人問他。
“不知道啊，你說，隨便！”每次他都這么說。
“去公園走走？”。
“行啊，走吧。”他迎合著男人說。
他還是那個彩豆，不過長大了些。人更帥了，更陽光了。不過略多了份冷峻，和孩子臉上少有的滄桑。
“我一點錢都沒有了，我想去打工，去了幾個地方，可是都嫌我小，沒人要我。”他向男人投來了求助的語氣。
“我給你點吧，用多少？”男人呵護著對他說。
“總用你的錢，多不好，我也知道你這幾年情況很不好！”他客氣道。
“那怎么辦，你不是沒有了么，總得有人照顧你啊。”男人可憐他。
“我爸爸已經好幾個月沒給家打錢了。（他父母離異，爸爸去了韓國，受金融危機影響錢可能賺的也吃力）媽媽天天打麻將，有輸有贏的，贏了還好點，隨便扔給我幾十塊，輸了心情也跟著變壞，飯都沒的吃了。所以我想自己找份工作，你幫我找找唄，要不我去你那吧，我什么都能干，你也不用多給我錢。”他開始了簡單的話題。
（四）
一個剛進青春期，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體重不足70斤，你們說他能干啥啊。標準的童工，誰家敢用啊。雖說模樣俊俏，性格溫和。可是工作是要力氣的。“我能幫你多少，就幫你多少吧，我那里不缺人，再說你也知道我是兩個人合作的生意，讓你這么個孩子去我那工作，我的合伙人會怎么想啊。”
穿透濃密的樹林，他的眼睛在拼命的看天，長長的出了口氣：“我欠你的太多了......！”
“沒事，我們也不是外人。”男人安慰他。
他沒有看男人，眼睛仍然朝著天空的方向，對著云彩啊，太陽啊，還是對著樹葉在努力的搜尋著什么。突然他回過頭：“好吧，欠就欠吧，或許上輩子注定的，今生你就該照顧我。你不是喜歡我么，我也選擇了對你的依賴，不過我不知道到底該對你做些什么，才會讓自己的內心的包袱放下，才會讓你感覺很滿足？”。
“沒有，沒有，你這是什么意思呢？你為啥有包袱啊，讓我滿足什么啊？”男人的語言有一點點慌亂。
他面無表情：“我也不知道，也說不好，總之我們萍水相逢，你對我的照顧太多了。我就覺得很愧疚，就覺得內心很不平靜。我漸漸的感覺著，你是喜歡我的，我也品味著這種喜歡已經很超越。雖然你不多說，但是我能感覺到。”“我憑什么總花你的錢呢，憑什么總讓你照顧呢，如果我是你的親人，你的弟弟，你的兒子等等吧，理由也就充分了。可是我不是啊！。”
“這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我還真沒多想。但是一旦我真的多想了，也想的出來。我的家境真的不好，于是我的日子很苦。可是我遇到了你這個好人，就有了些改觀。我有時侯對著鏡子看自己算是漂亮精致的臉龐，常常想，是不這張臉有點管用？......”他一股腦的說了很多。
可是卻把那個男人搞無語了。是啊，他確實真的很帥氣，漂亮。像春天的蝴蝶，夏天的鮮花。于是我偶爾好縷縷他的濃眉，吹吹他的大眼睛，舒舒他平平的額頭，掐掐他微涼的鼻尖，欣賞著他帶著酒窩的臉蛋！也偶有淘氣的甩甩他略長但很飄灑的頭發就跑掉了。
“彩豆，你想多了，今天你也說多了。我希望你家能盡快好起來，因為那樣你就再沒有殘缺就很完整。我姑且就算是你的朋友吧，朋友幫幫朋友很正常，也是應該的。這點錢，你先用著。”男人往他兜里塞了些錢。
他沒有躲，也沒有客氣，更根本就沒知聲。背對著我，過了近半分鐘：“謝謝你，哥。”
他從來對男人就沒有過稱呼，今天是第一次。
“不用謝！”男人說。
“今天天氣真好，”過了好一會他沖著天空對我說。“老天很作美，這公園也很作美，樹林也很作美，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對你有了份特殊的依賴，我知道有一天我會照顧自己，也一定會有能力照顧自己，可是今天，現在，我有份感謝，感激你的心情。當然這絕對不是沖動。我不敢想明天該如何去面對，但是今天我要 表達！......”
“你怎么了，你在胡說啥啊？我要生氣了，我希望你想的一切都跟錢無關，簡單的就建立在我照顧你上，你就當哥哥照顧弟弟了，我不需要你表達什么，你了解么？”男人有點心跳。
“不，哥！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知道是哪種喜歡！男人和男人的事我雖然還真想不通。不過我能接受你對我的喜歡。我更知道你對我的喜歡就是愛，......”他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不不，不是......”男人開始語塞。
他開始慢慢的轉過身，在一半樹蔭和一半陽光的映射下，他格外的帥氣和青春。
男人不再推遲，他的嘴唇開始走近他的唇。
（五）
青春是不會通知你的，它悄悄的就會來。而且會粘著你好多年。
彩豆的青春剛剛來。他的生活路也剛剛開始。
“彩豆，聽說你蚌了個大款？對你老好了是吧？不過可惜是個男的？”。他的剛退了學的同學亮亮問。
“誰跟你說的？”彩豆明顯不耐煩了。
“男的咋的？誰規定我就得找個女朋友？。彩豆反問到。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命真好，要是也能讓我碰上這好事，那可是我哪輩子積的德了。能給買東西，給錢花，有困難了還能幫助我，這個比較好！”。“當然了，就算是讓我干點啥，我也同意，唉，彩豆，他讓你給他干啥沒？”。同學亮亮啰嗦到。
“沒有。”彩豆沒有面對亮亮，但是很肯定的回答。
“我說彩豆，有個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亮亮。
“說吧，什么事啊？”彩豆回過頭問亮亮。
“那天我朋友看見，他領著一個小男孩在北山邊溜達，那男孩老帥，老漂亮了，而且他還牽著那男孩的手。你說這男人是不特有錢，錢多了沒地方放了，就隨便找幾個人救濟？”亮亮說。
“不知道，跟我有什么關系。”彩豆故意若無其事的說。
“我要是認識這個人就好了，我就不讓他找任何男孩，有多少錢讓我一個人享用，那我豈不成了神仙了，哇哈哈哈！唉？你給我介紹介紹唄好么，弄到了錢，我分你一半？......”亮亮一個勁的啰嗦著。
“我先回家了。改天見。”彩豆明顯聽不下去了。一邊告辭一邊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遠了。亮亮黯然傷神的搖了搖頭，也放開了那個石欄桿，好像也是回家了。
推開家門，這酒池煙蒂麻將轟隆毫無遮掩的一起襲來。彩豆明顯如中毒了一樣直接把自己關進了自己房間。順手拽過被子，把整個人死死的蓋住。似乎2012已經來臨，他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媽媽根本不知道兒子回來了，還完全投入在賭桌上。吃，岔，摸胡的，一把又一把，一圈又一圈。正在小沉浸在今天贏錢的喜悅氣氛中。一晃就到了半夜11點半了，其他麻友也有些困倦了才宣布暫時到這。贏了錢的媽媽送走了麻友才想起了兒子。給兒子的小靈通打電話，可是無法接通，于是她開始做飯做菜，利用間隙給兒子發了短信：“寶貝兒，趕緊回家，媽媽今天贏了。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了！”
傷心，抑郁，餓過了，因為也困過了，這會兒的彩豆在厚被的呵護下已經進入了夢鄉。
彩豆跑啊跑啊跑啊，跑了好一會兒，前面突然有一大片上滿霜厚玻璃阻隔了他，他趕緊輕輕的用嘴唇暖化玻璃。是啊，他看見了奶奶，看見了冰鞋，看到了狗拉爬犁，看到了新衣服，看到了奶奶親手做的噴香的燒雞腿，還有那傻傻的大雪人。就一會兒的工夫，他的手啊腳和屁股都沾滿了雪。 奶奶開始幫他暖手，躺在奶奶的懷里聽了一段奶奶的鬼故事，就又開始彈星星，滾月亮。當他再次找奶奶暖手時，發現奶奶沒了，變換成了點點繁星。
接著，他看到了一個大紅燈籠，爸爸舞蹈著扇子在教他扭秧歌和迪斯科。他說：“爸爸，我手凍得不好使了。”爸爸只顧一招一勢的扭搭，沒理他的話。他就選擇忘記冰冷，趕緊跟上節奏。瘋了好一會兒，漸漸的，他不冷了，暖和了。他就問爸爸：“我怎么不冷了？”
這時候，他發現爸爸突然變成了媽媽和后爸兩個人。媽媽一出現就數落他：“你真不聽話，昨天跑哪去了，害得我找了你**？”
（六）
小城的清晨不寂寞，車水馬龍摸黑就開始了，被驚醒了的彩豆一骨碌爬起來，天已經大亮。丟掉了沒做完的夢，推開門看到媽媽睡在了沙發上，他趕緊找被子給媽媽蓋上了，然后囫圇幾口媽媽昨晚吃剩的殘羹。走到窗戶跟前剛要打開窗戶換換空氣，就聽到座機響了。
“ 喂，你好！”彩豆抄起了電話。
“你好？小靈通怎么沒開機？”
“哦，沒有，我剛起來，是你啊！。”彩豆說。
“怎么的，不希望是我？”
“不，不是那個意思，你吃飯了么？”彩豆問。
“吃了，你呢？你吃了么！”
“吃了，剛吃完。”彩豆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好聽。
“怎么了？昨晚沒睡好？是不你媽媽又打麻將了？”
“唉，你有事么？”彩豆沒有回答他，反倒有一點點不自在。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么？”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么早給我打電話，你一定有事吧？”彩豆解釋道。
“是有事，而且是好事，但是要你出來說。”
“好吧，我洗洗頭發洗洗臉就給你打電話，好吧？”
“嗯，等你！對方也掛斷了電話。
給彩豆打電話的就是那個男人，亮亮提到的那個男人，亮亮希望結識的那個男人，亮亮嘴里的所謂的大款。他有什么好事要找彩豆說，而且一定要出來說呢。菜豆一邊心里簡單的嘀咕著，一邊飛快的出了家門。
這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大展）在先到了約定好的地方，一邊翻倒著手機，一邊踱著小方步，略著急的等著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干啥呢？我是亮亮，跟你說個事，我知道了那天那個男人領的男孩是誰了，是六中一年八班的，姓李，叫什么我暫時不知道，不過今天我就幫你問出來，同時他的QQ號電話號碼我也幫你要來，你就說一句話，我叫哥們們廢了他......”彩豆掛了電話有點點懵事。內心開始有點亂。
“亮亮跟我說這些干啥啊？什么姓李姓王的跟我有啥關系啊？他跟那個男孩都干什么了呢？那個男孩子跟他啥關系呢？一會兒見了面他會跟我說什么呢？”這一系列問題開始在彩豆的腦袋里翻開了鍋。
那男人（大展）等急了：“到哪了？我等你半天了。”
“就到了！”彩豆掛了手機。加快了步伐。
“我知道你家的情況很不好，所以我想幫幫你，你也知道我很喜歡你，也愿意幫你，你這個年齡打工不適合，最好還是找個學校上學。因此我打算給你送北京上學去，那個學校很不錯啊，我一個朋友的孩子就在那出去的，現在分配到北京電影制片廠了，每個月能開好幾千塊呢，他是學動漫的，過幾天我送你到那個學校看看，選一個合適的專業，行不？”那男人（大展）認真的對彩豆說。
“不用了吧，謝謝你，哥！”彩豆也認真的聽了。“我知道你喜歡我，謝謝你，也記得你幫助了我很多。我無以回報。但是我更知道你很博愛，你喜歡的男孩應該不只是我一個人，或者說需要你幫助的人還有很多。”彩豆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男人（大展）：“感謝你，這段日子因為有你，我多了不少歡樂！上學的事就算了，沒事我走了，拜拜！”。
“彩豆？彩豆！......”大展喊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回頭。
（七）
彩豆進了屋子，媽媽還在睡覺。習慣性的他開始收拾起屋子。把媽媽那屋的窗戶打開，放放殘留的煙味。然后不厭其煩的開始擦桌子擦屋地。然后收拾廚房，把茶幾上的盆碗洗完又放進了櫥柜。把小水桶蓄滿水，蓋上蓋子，再開始收拾客廳。
就在收拾客廳的時候不免有點動靜，媽媽被驚醒了：“你這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昨晚去哪了？害的我飯沒吃好覺沒睡好！”彩豆暫時沒有解釋。“你知道我一個人帶你容易么？你那個死爸，幾個月沒給我們匯錢了，電話也不打一個。我告訴你，出了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彩豆堅持聽著。“行了行了，放那吧，一會兒我收拾？你吃飯了么？”。
“吃了！剛才吃的，還有呢，我放在櫥柜里了，你要是吃我給你熱熱去！”彩豆對媽媽說。
“哦，好！你知道么，媽媽昨天贏了！這幾個傻子我估計今天還得來，到時候看媽再怎么收拾她們的，今天媽要是再贏了，明天就不玩了帶你去買衣服！”媽媽說。
彩豆不會做飯，但是熱熱菜還是挺熟練，甚至還會巔勺。幾個回合下來，菜就熱好了。沒想到媽媽還會喝酒。在彩豆熱菜的功夫媽媽不知道在哪整了半瓶酒。迷迷糊糊的還給彩豆倒上了一小杯：“來，陪媽媽干一個？”。
“媽，我不喝。你自己喝吧。”彩豆對媽媽說。
“是個男人不？是就陪媽喝一杯！”媽媽逼著彩豆。
面無表情的彩豆僵直的端起了酒杯。“干它！”媽媽喊著。
喊完，媽媽先干了，彩豆呆呆的端著酒杯沒有喝。
“你咋了？你咋不喝？”媽媽剛喝下去一杯，似乎就已經醉了。“真不成器，跟你爸爸一樣，記得你爸爸第一次上你姥姥家，你的幾個姨父們讓他喝酒，他就是不喝，因為都是一擔挑，她們就彬他逼他逗他，最后他還真的喝了，可是醉得呀如一灘泥一樣，滿屋打轉轉，險些耍酒瘋，后來再去姥姥家，人家喝酒劃拳時他成了賣呆的了，于是大事小情的漸漸的也沒有人愿意找他。他似乎成了外人，多余的，本來就沒什么本事，自然也就漸漸的成了被人遺忘的人。”
“你可別跟你爸似的，你該是個男人。”媽媽接著嘮叨著。
是么？能喝酒就是男人么？彩豆的酒杯沒有放下。不過在咀嚼著媽媽的話。他不認為會喝酒就是男人，不能喝酒就不是男人。不過還是配合媽媽一口氣把這小杯酒都喝了下去。
走進青春的彩豆知道自己要長大了。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該在父母的呵護下生活。爸爸的長時間的不聞不問，媽媽的待理不理，讓彩豆的心有一點點涼。對于能不能找個學校上學，他想都沒想過，不過他確實想過找個地兒打工。因為他需要吃飯，因為他想換幾件衣服，因為他也想理個好發型，因為他也想偶爾的兜里能有幾百塊！
“彩豆啊，幫媽媽把桌子撿了，我再睡會兒！”媽媽真是喝多了。
“哦！”彩豆應聲著。
“嘎哈呢？那個男人找你了？”亮亮（彩豆的同學）詭異的把電話打進了彩豆的小靈通。
“呵呵，你為啥這么關心這個事兒呢？”彩豆半生氣似的質問亮亮。
“你看你說的，我這也是關心你啊！我聽說那個男人挺有錢的，雖然人花了點，但是其他方面還是不錯的。既然喜歡你，你就該把他盯住。男人和男人怎么的，現在這樣的事兒有的是，對你好就行，給你錢能照顧你就行，這年頭管那么多干啥……”亮亮說。
“沒有別的事，我掛了？”彩豆真的生氣了。
“你看你，我看你真不識好歹。我要是碰上這樣的事，就先放鞭炮慶祝一下，然后死死靠住他，想跑都讓他跑不了，什么男的女的，有什么分別，就那么回事兒！……”彩豆分明就沒聽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回頭看看媽媽又進入昏睡的狀態，彩豆不僅嘆了口氣！
打開窗戶，向很遠很遠的地方眺望。能看到的除了有幾幢遮擋視覺的高樓，就是那遠處的藍天，忙著趕路的流云，還有就是略近處的幾棵年齡偏大的老樹。這不僅僅讓彩豆浮想聯翩。他想變成藍天，白云，他想變成那幾顆老樹。于是再沒有家庭的煩惱，于是不在為了生計犯愁，也可以不去做不愿意做得事了。
可是回過頭來，一切都變得那么現實，一切都那么難捱。他摸了摸褲兜，里面還有點錢。他準備到市場上去轉轉，買點便宜的菜。因為一旦媽媽玩上麻將，晚飯就沒有著落了。
（八）
“叮鈴鈴，叮鈴鈴！”座機響了。彩豆說什么也沒想到，這電話竟然是爸爸打來的。“彩豆啊？在家好不好？”
“嗯！”。彩豆沒多說。
“現在韓國的錢也難賺，一個月不到一萬元，韓國的消費高的很，去了房租，去了吃飯，去了費用就沒了，已經連著好幾個月了都沒賺著錢，等金融危機過去的就好了，告訴你媽一聲，堅持堅持，等過幾個月的就給你們打錢。”
“哦！”。彩豆仍然沒多說話。
等金融危機過去的？那是啥時候啊？等幾個月的再打錢？那這幾個月怎么活呢？
電話里的父子，陌生的很了。爸爸沒說幾句電話也就掛了。呆看著電話的彩豆這會兒的心里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呆呆的看著電話，一直呆呆的看著電話。
晚飯的時間還是到了。媽媽果然又玩起了麻將。沒有買菜的彩豆這會兒在呆呆的看墻。座機又想了，彩豆看著電話楞沒接，面無表情。媽媽那屋麻將隆隆的肯定也沒聽到電話響。不過，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那個人打來的，這回彩豆接了，雖然接得很慢。“喂？”。
“是我！”對，是那個男人（大展）。
“哦！”彩豆應了一聲。
“早上一股煙你就跑了？這讓我很擔心，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過我心里一直想著你。我能不能幫你去上學，或者說你愿意不愿意去上學是又一碼事。我喜歡你是真的，愛著你是真的，這有父子般的愛，這有親人般的愛，當然也有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愛。當然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時間去想，去考慮！”那個男人在電話的另一頭說。
“哦！”彩豆接著迎合了一聲。面無血色和表情，眼睛呆滯的看著墻面。
“我知道你的家境，你爸爸不管你，你媽媽很邋遢，你這么小又沒有自己的主張，真的需要有個人來幫助你，要不然你的前程就完了。我覺得這個人就是我，如果你不覺得我是多余的，我愿意肩負這個愛你照顧你的責任？”那個男人深情的說。
“……！”電話的這頭這會兒一片寂靜。
“這樣，你出來吧，我帶你找個地方吃點飯，然后帶你去玩會兒！如果你覺得我還不是個惡人，就出來找我，如果你不覺得我煩，就見了面在跟你聊這些？好么？！”。那個男人對著電話這頭的彩豆說。
“哦！”。彩豆還是說了一個字。電話掛了。
可能他今晚要去見那個男人，因為他在洗手間洗臉，刷牙，洗頭發，換衣服！
（九）
黑夜的亮點除了星月就是燈光。可是如果是陰雨天，又是在夜深，那么今夜什么會是他們需要的亮點？
不知道是老地方還是新地方，他們還是很習慣在翠竹宮的小二樓，那個男人一起身就可以碰到頭的小二樓。這里的包間都很小，小得除了桌子，小吃和酒杯也就只能坐下兩個人。估計這不會只是為他倆裝置的，但是可以是為著類似這樣的夜行人搭配的。你最好別抬頭看，因為也沒什么看的，水泥框架的棚頂只刷了墨色，唯獨小屋子四周，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有點點輝煌。桌椅杯具都簡單的很，外加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這里顯得很艱苦，當然也很自然。
“想吃點什么？”那個男人先開了口。
“隨便吧！”彩豆眉宇間有點心思，但是表情并不凝重，話語依然簡單。
“服務員？一條棒魚，木耳辣根，先上果仁冰花兩個，兩瓶9度，兩碗蛋炒飯。”那個男人對服務員說。彩豆看著手里的空杯子，一言不發。靜靜的等那個男人似乎要說的話。
果真，那個男人開口了：“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叫你出來么?”
“不知道！”彩豆吐出了三個字。然后繼續低著頭。那個男人故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他的鼻子已經碰到了彩豆的頭發，一股淡淡的洗發香波的味道參與了那個男人的呼吸。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發香波，不過就算選擇任何一個品牌都將會是那個男人喜歡的氣味。趁著酒菜還沒有上來，那個男人開始用手輕輕捋彩豆的頭發。
彩豆很被動，但是他適應著，配合著，微低著頭一直沒有動彈。當那個男人從頭發過度到他臉上時，彩豆不得不又抬起了頭。男人輕輕撫摸著彩豆嫩得可以出水的臉蛋，用極其投入極其欣賞的目光掃射著，籠罩著控制著這張英俊漂亮精致的臉。彩豆不說話，那個男人也不說話。當男人的手終于離開了彩豆的臉時？又邀請出彩豆的兩只手。彩豆積極的配合著，一直到服務過來了！
“這是你愛吃的棒魚，打過的，魚皮用微波爐烤過了，魚頭都酥了，很好吃的！”那個男人舉起杯邀請彩豆：“來我們干一個好么？”。
“好！”彩豆沒有客氣。并且一口氣干了一杯冰川9度。然后很有禮貌的給那個男人滿了一杯。“哥！我敬你一杯！”。說完就舉起了杯。
那個男人沒有馬上舉杯：“敬我一杯？說說為什么要敬我呢？”。
“哦，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哪說起，總之，感謝你照顧我，就這一個理由就夠了吧！？”彩豆終于多說了一句話。
“哦，好吧！謝謝你！”男人若有其事的先干了。彩豆也隨之干了。但是杯子是一起放下的。同時又不約而同的去爭著倒下一杯。“我來吧！”男人說。“不，還是我來吧，或者說今天都該我埋單，既然錢還是你花，我敬你酒理由就更應該了！再敬你一杯！”彩豆又多說了一句。
“感謝你今天敬我酒，更高興你今天能多說幾句話。就沖這個，來，再干一個！”男人很是高興。“你愿意聽我講段故事么？”
“好吧！”彩豆開始聽那個男人講的故事！
（十）
“……也是燭光晚餐，但是燭光下開始一片寂靜……
‘你喜歡我么？’男人開口了。
‘不知道，對不起哦。你的成熟，穩重，有男人味，倒是給我一種安全感。有修養，有素質，懂得關心人，很多很多的優點都是我喜歡的地方。還有你說話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反正，你和我之前見過的很多人都不同。你很特別。感覺在你身邊會很安全還會很快樂。’男孩道。
‘可是，你知道幾年前的我，是什么樣子么？’男人點了顆煙（他是不吸煙的，但這一刻似乎煙成了不可或缺的媒介)。
‘不知道……不過我想知道！’那男孩道。
‘五年前，我就是你現在眼里的那些普通男人。五年前，我就是普通人里敗落的人。’男人眼睛看著天，吐了口煙霧看著別處，那些煙霧無所顧及的向上升騰。
‘本來我不是這個城市的人，我的生意做得也還不錯，整個地區有我的近10家連鎖店，可是就為了我喜歡的一個人，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家鄉，來到這陌生的世界，開始嘶聲力竭的掙扎著我的生意和生活，工作不順心，整天上網，聊天，泡歌廳，有時還出去419。’
‘那怎么了？’男孩似乎有了興趣，想知道是什么讓男人轉變的。
‘我們認識那年，他才15歲，年紀雖小，卻好像總能很容易就能看到人性本真溫情的內在。他的教我很多東西，讓我不再計較了得失；不太在乎眼前的事；讓我盡量待人和善。那時的我在他面前，反倒像年少懵懂的孩子。真的很奇怪，壞脾氣的我，總是愛聽他的話。按照我所想的生活軌道工作著生活著，接受現實，努力工作。那年年底，我們住在了一起……’男人并不熟練的彈了彈煙灰，繼續對男孩子講著。‘那時，我們的日子并不苦。兩個人，住一套138平的房子，吃的用的不缺什么。時間久了兩個人的世界，漸漸的就真正走到了一起”
‘后來，因為我生意上的忙綠，有一點點忽略了他，加之他青春期的萌動，偷偷的他處了女朋友。我時常回來很晚，工作勞累弄得身體不是很好。他也在堅持幫我看店，下班回家已經很累的他，還要幫我擦臉，洗手，洗頭發，給我熬湯喝。那味道，也只有他做得出。很多時候都半夜11點了，他還在等我，沒有電視看，他就找本書。耐心的耐心的等著我……有一次，他寂寞難耐把女朋友帶家來了，被我捉了現行后讓我一頓痛罵……’男人沉醉于那回憶里，忘記了時間，只是不停的講述著往事。而男孩，也絲毫沒有打擾的意思，就靜靜地聽著。
男人講述著跟他曾經BF的故事，一直等男人注意到時間，已經晚上10點了。
‘啊，對不起，沒注意時間，已經這么晚了。其實喜歡你的心情對我而言，也只能藏在內心。’男人歉意的笑了笑。‘現在，你可以理解嘛？我不可能，不該，也不會，作對不起他的事。’
‘啊，知道了。聽到這樣的故事，我很服氣’男孩無奈但也放心地搖了搖頭。男人站起身，想送男孩回家。‘不了，我自己回去可以了。’男孩站起身擺了擺手。‘還是你先回去吧，別讓你BF等急了。’男人會心的笑了笑，轉身要走。
‘他很帥嗎？’男孩補問了一句。
‘……嗯，很帥。’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男孩，對著蠟燭發呆。
當男人回到家，推開門，徑直走到臥室，打開了臺燈。沿著床邊，坐了下來：‘親愛的，已經第四個了！干嗎讓我變成這么好。搞不好，我會變心呀！干嗎把我變成這么好，你自己卻先走了？我，我一個人，好孤單呀……’男人哽咽的說著，終于泣不成聲。眼淚，一滴滴的一趟趟的從男人的臉頰流下，打在手掌里的相框上。
昏暗的燈光中，舊照片里，彌漫著的，是男人已逝BF，淡淡的溫柔（誰也想不到，男孩正因為**不好是廝守男人還是另辟蹊徑的困擾中選擇了輕生）。情感真是個怪東西，有時像魔鬼，折磨你的時候豪不留情。可憐的情感蟲們能沖破這張害人的網，開始豁達的面對人生。……”
那個男人一邊吃著蘸了辣根的木耳，一邊對著彩豆感慨：“其實剛才我給你講的故事里的男人很像我，可是我不希望那個為情所困而去的男孩子是你，我更不希望你是那個聽了故事卻不能跟男人結緣的孩子。我倒是希望你能勇敢的邁出一步。好讓我們為你取暖，讓我們的心走得更近！”
彩豆把棒魚撕成一條一條，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上，他默默的看著，可是一條都沒吃。小故事聽完后，灰暗的燈光下，一個男人跟他喜歡的男孩子，一個男孩子跟喜歡他的男人，那個男人陪那個孩子（彩豆）一起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十一）
“其實，我是個很正常的人，這個你該知道的！”
“當然我說的意思你別誤會，我并不是說你就不正常。就像我以前跟你說的一樣，我會一點點的長大的，或者說我們的事可能不會長久。你對我的好，你對我的心思，我都能感覺到。我也在內心覺得需要感謝你或者虧欠你的。”
“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能為你做什么，或者說做了什么你才會覺得心理平衡！”彩豆在良久的思考后對著那個男人說。
“不不，我要的不是心理平衡！”男人看著桌子趕緊說。
“那你要什么呢？兩個男人之間又能做什么呢？”彩豆抬起了頭很鄭重的問那個男人。
“這個，或許什么都不用做。或許什么都可以做！”那個男人說：“我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人，透明的人，所以說話不想拐彎抹角。今晚你不回家行么？跟我一起住？”
男孩沒做聲，這時候他想起了第一次跟這個男人洗澡的事，雖然當時什么都沒做，但是有些事可以想象。“行么？”那個男人追問道。
“去哪住呢？”男孩問。
“可以去洗浴，旅館，你選個地方！”男人說。
“那就去浴池吧？”彩豆知道再也推脫不過去了，只好認命了。
埋單完，他們直接去了公園南側三派旁邊的一個浴池，給了錢，要了個毛巾，兩袋洗發香波，直接去了8號單間。打開門再關上門。他們的故事就開始了。
當他們離開浴池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男人說再開個房讓彩豆跟他一起過夜，被彩豆回絕了。于是男人送彩豆到小區樓下，就自己回家了。
彩豆一個人上了樓，當脫了衣服上了床的時候，才讓他自己很是后怕。嘴里和身上似乎還有那男人的氣味，后面專心的疼。一種莫名的感覺促使他趕緊進了洗手間瘋狂的放水，再把自己洗個通透。可是一股陰霾強烈的籠罩著他，他覺得這時自己骯臟無比，似乎用一輩子的時間也沒法洗干凈！他的淚水跟著浴水一起，流啊流啊！整整一個晚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在后來的生活當中，彩豆不再跟那個男人客氣，缺錢就直接找他。那個男人也不跟彩豆客氣，每次找他他都自然的叫彩豆陪他。于是彩豆由一個純純少年變成了那個男人的同性**。
時間如梭，歲月如水流，如今的彩豆長大了很多，這會兒不再有人叫他孩子，該算是個帥小伙了。可是做了幾年別人的同性**，也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變化。學沒上成，錢還是一分沒有。尤其最近有困難向那個男人求救，那個男人時常是不接電話或者一再找理由推遲。
更讓人心涼的是，那天彩豆無意中竟然看到那個男人跟亮亮（彩豆的帥氣男同學）從浴池單間嬉笑走出。這對于彩豆真的如晴天霹靂。以前的承諾哪去了，這怎么是一輩子的依靠啊？彩豆這會兒眼淚又流出來了！
從韓國回來的爸爸很快就跟媽媽離婚了，然后又一個人去了韓國。留給彩豆無非就是一個父母離異的訊息。媽媽不甘寂寞很快就又找了一個。這個繼父也是一個吃今天不想明天的主。在這樣的家庭里彩豆是絕對待不下去了。
“我想出國？去韓國或者日本，你能幫我籌點錢不？到了那里我賺了每個月都會給你往回打的，我這是借？”彩豆看著那個男人，他沒提他帶別的男孩子洗浴的事，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真不好意思，我現在手頭確實緊，我是真想幫你，但是……”男人分明不想幫他。
“我真的會還你的！”彩豆做最后請求。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你找你繼父看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男人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彩豆再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他的離去，在遠處，他看到那個男人帶著一個男孩子上了車。朝著很遠的地方開去。
同性的戀愛故事，將是所有情感中最永恒的悲哀。就算你有感動天地泣鬼神的本事，就算你有超天過海容宇宙的慈悲胸懷，就算你可以選擇用生命去抵擋和詮釋，一切到頭來可能都要歸于無功和蒼白。因為對于這種愛，老天始終都是死閉著神眼，放任于不顧，你還能指望誰呢！
不過我還是希望更多的人都能堅持在人之初，尤其像小說里的那個男人，開始是個多好的人，后來竟然移情別戀，不管生活和社會如何變遷，我都要忠心的希望好人要去堅持！
彩豆跟那個男人的簡短故事，我仍愿意停筆在最初的真，善和美上。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飽受生活艱苦的的彩豆就像在我的身邊跳竄，把一種難言凄苦的真實生活，把接近死亡邊緣上的本能的善意，把生存和生活最陰霾的種種一齊綁在我的良好神經上摔打。
其實我想把這部小說寫成長篇，可是就因為下部分情節就將是彩豆北漂做少爺的日子。那每天重復著的閃亮走臺，被那些勾魂男人們肆意的打量篩選，每一兩天身上和身下的男人都在變換。彩豆強打精神的適應工作，逼自己前行，每天都被生活無情的**著。他可能期盼著有個新的好的男人出現好把他帶走，他盼望著爸爸能在身邊突然出現，把他深情的抱起，親了又親然后抱他回家。他做夢都想著能有個好學校去重新讀書……想著想著心里就難受，于是我準備停筆。
我常把監獄，部隊和學校捆在一起談事。在大談人權的今天，這幾個地方的區別到底在哪呢。于是我開始憐惜生活中一些小可憐的遭遇。新聞版的同志故事現在經常看到，好在終于把其與精神疾病分割開了。DV片的同志寫真在網絡上也是屢見不鮮，如火后春草，宰一茬又出一茬。于是我感覺，與其說學校是學習的地方，部隊是鍛煉的地方，監獄是受懲罰的地方，到不如說，生活調理于歸類，好壞于選擇。生活在繼續在變化也在進步，放平了心態去看，很多很多的都會變得很平常了。
我認識身邊一個帥氣男孩，是個守貞操如命的人。說什么也沒想到在年初他竟然去了北京酒吧做了少爺。但是他堅持說是生活征服和改變了自己，而不是哪個人叫他改變的。我不禁有些暈頭，因為生活是由人混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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