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一
夜深人靜,會偶爾翻出,讀你。
紙頁是發黃的,才能想象出你的白。
用麻線裝訂,如村口的小路,
暗示著一些懸疑的細節,和
一場古老的愛情。
之二
從上往下,從左到右,一路讀來,
是多少棵挺拔的毛竹?多少跳躍的燈花?
嘆息聲持續了多久,窗外才飄起的雪花?
你依然躲藏在那一章那一節的小屋里,
等待我依約尋來,斬斷美麗的紅尾巴,
擄著你沖出這重疊的文字,占山為王。
之三
你是妖,我是人。
你是人,我是魔。
或者,干脆只是一對普通的男女。
被安排在一個兵荒馬亂的背景里,
為一段虛無的愛情,狼奔豕突,
不為自己,只為對方茍活至今。
之四
合上書,退縮成墻上的影子。而你
在另一面墻上和我默默相對,相守。
一些文字如水溢出,流淌成寂寞的時間。
我們不說話,從此相敬如賓,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