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虹從沒有這么舒服快活過,她覺得自己早已不在尚食煙火的人間,而是在富麗堂皇的天堂,她是神仙,是天女,是……
雨虹想秦朗到底是年輕啊,年輕人總是活力四射的。
兩人纏綿了約摸能有一刻鐘,秦朗才從雨虹身上下來,躺在她旁邊,一只胳膊伸在雨虹脖子底下,摟著她,對著雨虹的耳邊悄聲說:“姐,我愛死你了!”
雨虹幸福地把臉貼到秦朗的胸膛上,閉上眼睛,喃喃地道:“小傻瓜,姐也愛你啊,姐快四十了,有你這么個小情人讓姐青春煥發,姐更愛死你了!”
秦朗摸著雨虹光滑而有彈性的后背,問雨虹說:“姐,我們這是第幾次了?”
“第九次吧?”雨虹抬起頭來,問秦朗,“你怎么想起問這個了呢?”
“沒什么,只是不記得有幾次了。”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只知道……”
還沒等雨虹說完,秦朗把嘴湊到那紅唇上再次將舌頭伸進雨虹口里挑逗著雨虹的香舌,并翻身再次騎到雨虹身上,將那堅挺的寶貝又插進了雨虹那濕漉漉的……
一個月后,正在雨虹感覺身體有些不適時,公安分局的人把她帶走了。而當雨虹知道是秦朗親手把她送進來時,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沒有合上去,兩行淚水悄然爬下秀美的臉龐。在報警的同時,秦朗也向法院提起了刑事訴訟。
這個傷心的故事,需要倒退回七八年去,從頭講起的。
雨虹是某醫院的一位內科主治大夫,她年輕、漂亮而又特有氣質,做事情很穩妥,工作上從無出現過失誤,那怕是一次小小的失誤,因而深受院領導、職工以及患者的好評。
雨虹大學畢業后進入了她現在工作的醫院,兩年后與高中時的同學、當時正在市國稅局工作的陳陸經過了馬拉松式的戀愛后,終于手挽著手進入了圣潔的婚姻殿堂,第二年就生下了他們的寶貝兒子晨晨。
光陰荏苒,生活、事業、家庭的瑣瑣屑屑早已將兩人高中、大學時的激情磨平了棱角,雨虹的感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七八歲的兒子晨晨的身上,時不時地批評陳陸這兒那兒做得不夠。而此時的陳陸已榮升為市國稅局的一名科長,在外邊雖然工作上有壓力,但有手下人捧著他,進了家門卻不時被妻子指責,因而兩人就有了冷戰,夫妻生活有時一兩個月都不過上一次。中國人真是太奇怪了,往那兒一站,把大嘴一張,說別人的事兒,那是南園的葡萄一嘟嚕一串兒的,滔滔不絕,有理有力,這事該那樣做那事該這樣做,而一輪到自已的事,卻就傻了,傻得連腦子進水了都不知了!雨虹和陳陸就是千千萬萬萬萬千千中國人里面的這樣一對冤家,這么高的文憑,這么高的智商、情商啥的,就楞是不知道這是婚姻的七年之癢,是婚姻的一道坎兒,婚姻的危城極有可能是在一夜之間塌了城門樓子,城門樓子一塌,大門自然沒了,在里邊的想出來的人,那是唱著歌兒哼著小曲去找自由、幸褔去了!
一天,陳陸到某星級大酒店吃飯,認識了年輕、漂亮的領班楚頌,這個年青漂亮的姑娘高高的個頭,足有一米七三四,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女性氣息,熱情奔放,率直爽朗。陳陸被姑娘吸引住了,大有相見恨晚之勢,楚頌也被陳陸那成熟男性的特有品位所吸引,于是兩人開始交往,最終陳陸與雨虹離婚,同楚頌結婚了,并有了一個如楚頌般漂亮的小女孩思思。然而熱戀與婚姻總是兩件事情,婚姻是實實在在的柴米油鹽醬醋的生活,幾年下來,兩人都倦了,于是勞燕紛飛,楚頌把思思扔給陳陸,飛向美利堅合眾國與一名美國商人締造新的家園去了,而陳陸又回到了雨虹、晨晨的身邊。
雨虹本不想原諒、重新接納陳陸,但為了兒子晨晨,再加上她們兩人終究是從高中一直到大學相戀了七八年,總是還有點感情的,于是便接納了陳陸和五歲的思思。
雨虹雖然讓陳陸重返了家門,但決不讓他碰自己半下子,對此陳陸也不能再說別的,誰讓自已曾經背叛過雨虹呢?然而雨虹對思思勝過晨晨,無淪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照顧得細致周到,體貼入微,這更讓陳陸釋然了,更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思思感冒住院了,雨虹成宿地呆在病床前伺候著思思,讓鄰居、單位里的同事都豎起大拇指直夸雨虹。
一年后,思思病了,查出了白血病。在住院期間,雨虹天天陪著思思,或用輪椅推著思思,或背著思思去醫院外曬太陽,晚上給思思講著故事,或啍著歌兒,眼看著思思睡下了,雨虹才休息。把個陳陸感動得熱淚盈眶,直罵自己混帳。
秦朗是楚頌的親弟弟,秦朗隨父姓,楚頌隨母姓,其父母都已過世。秦朗得知思思病了,要去看思思,陳陸顧及到雨虹的情感,總不讓秦朗去看望思思,只安排他在病房外面隔著玻璃看望自己的外甥女。當秦朗看到雨虹抱著被疾病折磨的面黃饑瘦的思思滿地來回踱過步時,秦朗也感動了,他想如果姐姐在,也無非只能做到如此了。然而,六歲的思思還是走了,臨走那天,思思抱著雨虹,喚著“媽媽……媽媽……”瞪著雙眼走了。陳陸放聲大哭,雨虹也淚水漣漣,傷心如絕,同病房的人以及醫院的醫生、護士們也都被這一家人的親情所感動了。
為了紀念思思這個幼小的生命,陳陸決定把思思的房間重新裝修一下,在思念女兒時就來此坐一坐。因而請來了搞裝修的秦朗,并反復叮嚀切不可暴露了身份。
秦朗是一家規模不小的裝修公司的老板,二十七八歲了還沒有結婚。他來到了外甥女思思生前的房間,小房間裝得真是像個童話的王國,這讓秦朗心里又好過了許多。他拿出手機將這小房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拍攝下來,準備帶回去研究一下,作為裝修的參考依據。
秦朗將思思生前小房間拍下的照片輸入了電腦,反復觀察、比對,他被這絢麗多彩的童話般的小房間吸引住了。然而,有一天,秦朗忽然問自已:小房間為什么地面是大理石的,窗臺及半米高的裙墻也是大理石的?第二天,秦朗找到了陳陸以看小房間為名又來到了陳陸家里,在察看了這些大理石的用料質地的同時,他不動聲色地問陳陸:“大哥,這是你為思思設計的啊?”
陳陸一副懺悔的神情,不無稱贊說:“哪里啊,這全是雨虹的功勞,她親自設計,親自去選材料,為思思設計裝修了這間小屋子,只讓思思一個人住,晨晨半步不準踏進妹妹的小房間!”
從陳陸家里回來,秦朗就上網查這種大理石,然后又到有關機構去加以認證。秦朗明白了,自己的心開始流血了,也開始了他的計劃。
庭審那天,雨虹對于秦朗的起訴供認不悔,一改被捉時那種痛哭流涕的模樣,她滿臉冷冰冰的,毫不在乎,甚至幸災樂禍。最后,當法官讓她做陳述時,她憤憤地說道:“是楚頌這只狐貍精拆散了我們的家庭,我一想到她,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千刀萬刮了這個婊子!思思模樣極像那只狐貍精,一看到這孩子,我恨的烈火就熊熊燃燒起來,我要復仇,我的計劃終于實現了!”
法庭上,為數不多的人都被這個女人的兇很而震驚,包括法官們。
秦朗聽完了這話,站起來了,他向法官請示有話要講,他的請求被批準了。秦朗雙目注視著雨虹,緩緩說道:
“如果你報復的是我姐楚頌,我沒有任何的埋怨、仇恨,可是思思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啊!她才是一朵花骨朵啊,還沒來得及綻放她生命的鮮艷花朵,就因你而凋零了!
“當我查清你親自選中的那些為思思小房間裝修用的大理石都是國家明文禁用的放射性很強的天然大理石時,我驚呆了!我驚呆于你的蛇蝎之心啊,因為你是內科主治醫師,你肯定懂,你是在用一種殺人不見血的方式把思思一刀一刀地殺死了,無怪乎你不讓自己的兒子踏進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房間半步!那時,我真想一刀宰了你這個人面獸心的陰險女人!”
“嘿嘿”雨虹冷笑一聲,“既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厚著臉皮來引誘我?”
秦朗慘然一笑,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一刀砍了你,能為思思報仇,但太便宜你了,那也是法律所不容許的。于是,我就背著陳陸開始向你發起了進攻,好在你根本不認識我!幾年來,我攢下了幾百萬的家底,原本想留給思思我的外甥女的,錢對我而言已是無用的東西了,于是我就把錢往你身上摔,呵呵,還沒用一百萬,你這個自稱正人君子的女人,就鉆進了我的懷抱!我姐楚頌當初跟陳陸可能還有一點真情,可你跟我有嗎?你看見的是我的錢!如果我僅用十萬八萬,你可能為了保你的名節,還不會上鉤,而你看見我狠勁地往你心上花錢,你乖乖地鉆進了我的被窩!請問一句:你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嗎?!”
雨虹嘴角微翹,露出一絲不屑的譏笑。
秦朗似乎力氣不足,稍停片刻,繼續說下去:
“你還記得我問你我們做過幾次愛了嗎?其實,我身體很虛弱的,毎當與你幽會前都提前服下金槍不倒的春藥,一定要延長偷歡的時間,因為只有如此,才會讓你感染上艾滋病毒的!”
全場嘩然,雨虹仿佛如雷擊頂,差點昏過去。
秦朗繼續說下去:
“大家聽我把話說下去,我不會殺人,也不會逃跑的。兩年前,我去云南旅游,與當地一個姑娘發生了一夜情,感染上了艾滋病毒。因為我知道,艾滋病毒的傳染有兩條主要途徑,一是血液傳染,二是***傳染,于是我就選擇了后者來報復雨虹!
剛才,你問我為什么厚著臉皮來引誘你,告訴你:姐,我愛死你了!”
說罷,秦朗伸出了雙手,等待著法警去銬他。
雨虹,早已將頭耷拉在胸前,暈了過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