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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古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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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煙寒水月 發表時間:2013-08-04 09:4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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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沿著黃河古道,穿過季節的清香,撿拾著一路的春光綠意,那份對大自然的淳淳厚愛,對黃河故土的戀戀情懷在旅游中得以完全釋放,心也似乎有了皈依。正如文中所說:“黃河古道的泥土,踏上就覺得堅實,黃河古道的氣息,聞見就覺得貼心?!痹跄懿唤腥艘猹q未盡地喊道:“黃河古道,我會重來!”本文寫景抒情到位,語言幽默詼諧,文字功底扎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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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在黃河邊,與生俱來地就有著對于黃河的驕傲和自豪感,那不僅僅是因了喝著黃河水,踏著黃河的黃土,食著黃河谷,更是源于對于遠古的追溯,文明的傳承,源于這片黃土的深沉博大和它的神秘粗獷。黃河故道滿滿的承載著歷史的厚重,鐫刻著時代的變遷,也見證著黃河人的繁衍生息,融入了黃河人的生活與靈脈。冬天來了,人們最先想到的是黃河冰凌,古道草枯樹萎、朔風寒陽;夏天來了,人們最先想到的是河水浩蕩,故道花繁葉茂、濃蔭蔽日。而每年春天,如果你沒去看看黃河故道的葉綠花開,沒去聆聽一下那兒的水流鳥啼,怎么能叫過了一季春天? “五月‘草長鶯飛的季節。五月,春花爛漫的季節。五月,星空都格外的燦爛。”看了清風戶外的驢友活動帖,一種莫名的悸動在心中滋生,于是決定報名參加5月4日“黃河故道30公里徒步大穿越”。 跟先生請示出行,先生認為是無意義的行為,不理解的加以斥責,向朋友坦言我的想法,朋友擔憂我體力不支,委婉的勸阻,但內心本能的對于黃河古道的愛戀與情懷,牽引著我一定要重走黃河故道,去親自領略它的風貌,去切身感受春的神韻。我毅然堅持,終于成行。 五月四日六點半,我們一行三十九人如約在三礦集合。本來就一直糾結于能不能徒步走完全程,早上一提盛滿了一天的水和食物的沉甸甸的背包,才發現,不只是徒步的問題,而是負重越野,心里更加惴惴不安起來:我真的能走完嗎?走不下來怎么辦?能不能找車去接?但這么堅持參加的第一次驢友活動,如果就此夭折或半路打了退堂鼓,會是多么丟臉的事?以后還怎么好意思申請外出?于是和朋友互相打氣,死活都的堅持下來,我們能行,一定行! 看看別人的背包也都不輕,心里稍安一些。除了同去的杏花微雨、舞動精靈等幾個朋友,其它人我都不認識??粗`一個個叫著他們的網名,跟他們親熱地打招呼,就知道他們是一群老驢友了。而我最先認識的,也是在車上唯一記住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蠟筆小新。蠟筆“小”新,可真不小,身寬體胖,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樣子隨性而單純,非??蓯?。背著的專業旅行背包,也是全車最碩大的,后來知道,里面盛的不只是他自己的東西,大部分是他替別人背的。 河口早陽嬌艷,而去孤島的路上則濃霧彌漫,途中偶見有車因大霧追尾,我點擔心旅程的事,及至羅鎮地界,天又恢復了晴朗,還好,可以清晰的光賞古道風光了。當然,有霧沒霧絲毫不影響大家的興奮勁兒,一路說著笑著,玩著鬧著,人聲鼎沸:描述上次旅游的事快樂,說驢友的趣事,拿網名開開玩笑,談論壇里的帖子或QQ群里聊天的事,或者開玩笑相約萬一走不下來誰背著誰的等等。沒有功利,沒有糾葛的驢友們,彼此湊在一起只是游玩的目的,讓彼此非常融洽,完全沒有陌生感,只有開心。 我們下車,從仙河開始沿著黃河故道先向西行。堤壩南北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正值春耕,遠遠望去,一片片剛翻新的黃土,田壟齊整,蔚為壯觀。三三兩兩的農人拿著鐵鎬等農具翻新犁耙,栽種育苗。堤壩上面整齊的栽種著固堤樹木。我們舍棄壩下狹窄的泊油馬路,跑到堤上的土路上行走,那兒樹木遮陰,腳下是平坦的黃土路面,踩上去非常舒服,似乎腳底有了彈性,完全不是我們在城區平日走路的生硬感覺。舉目四望,心底很不自覺的有了改張惠妹歌詞的沖動:“我站在高堤上四下望,那一片黃土茫茫,連綿的畦田百里長啊,是誰在為你聲聲唱……” 大家興奮的說笑著,間或“嗷——吼吼——”的喊上幾嗓子,不知是誰放開喉嚨顧自唱起變了調的歌,遠處的農人停了手頭的活,靜立觀望著這群瘋瘋癲癲的人。置身大自然的新奇與喜悅,沖撞著大家的胸口,都不知道選擇什么方式把那份感情抒發出來了。十歲的老驢友陽光下子和獵鷹更是蹦蹦跳跳歡騰在隊伍的前面。 大約行了兩公里后,轉而向北,就在田間行走。一會兒走田塹,一會兒走地邊。將近四十人的隊伍,個個背著背包,一身戶外行頭,浩浩蕩蕩穿行,不時的有農人問:“你們是干什么的?”答:“玩——”“蠻荒遍野的有什么好玩的?”我們笑,低聲嘀咕:“他們可能以為我們神經病吧?”也有農人好奇地問:“你們是來考察的嗎?”我們大笑著答應。順便跟他們聊幾句“種的什么”之類的。于是知道了,這一大片種的是棉花,再走一段,種的是花生。陽光小子突突的在前面卷著塵土跑,后面他媽媽就可勁的喊:“小心,別踩了塑料薄膜,老鄉指望著他們吃飯呢。”大人們也相互間提醒著靠邊走,不只是保護莊稼,有些地還沒種,剛剛犁過,也怕給踩實了,枉費了農人們的辛勞。 大約三公里后,忽然發現眼前就不再是光禿的黃土和塑料薄膜了,首先映入眼瞼的是一片汪洋的麥子地,墨綠色的油潤茁壯的麥苗,隨風舞動著,那種潛意識里對大自然綠色的情結漫延開了,裹著你的腳步,隨著“哇—哇—”的驚嘆聲,奔進了麥田。于是手機,照相機一時間都對準了它。實在是太惹人愛了,我在里面擺著各種造型,站著的,蹲著的,飛翔的,自我陶醉的,親密接觸的,朋友笑著不停地抓拍,旁邊的專業攝影師“大師兄”,也嘴里喊著:“太美了!”拍個不停,還不忘抓拍一個我的造型。早上的露水還沒有退,就覺得腿涼涼的,出來一看,褲子從膝蓋往下全濕透了,泥點斑斑,白色的運動鞋,也漉漉地成了烏黑色。于是站在那兒跺著腳,互相指著,逗趣著,哈哈大笑著。 田埂上長滿了各式的植物,寬葉的,窄葉的,開小黃花的,小白花的,還有小粉花,小紫花的。最讓大家激動的是那一簇簇嫩嫩的苦菜了。帶小刀的,沒帶小刀的,蹲在地上就開始挖起來,閑著不挖的,就邊走邊指點著“這兒的苦菜很好,那兒很多……”之類的,還有給苦菜呀,花呀之類照特寫的,行進的速度就大大慢了下來,漸漸“苦菜迷”們就被拉在了后面。領隊子魚一聲緊一聲的喊:“后邊挖野菜的,別挖啦,抓緊走,跟上隊伍。”于是,原先只背著背包的隊伍就換了一道風景,背包兩邊個掛一只鼓鼓囊囊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裝滿了野菜,走一步,一晃蕩,隊伍就在塑料袋的起伏擺動中前進著。 不知走了多遠了,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大約可辨認出是向西北方向行走著。窄窄的田間溝渠已換成了寬寬的河道,青綠色的水,也換成了濁黃色。問旁邊的人這叫什么河,只知道肯定是從黃河引過來的人工河,卻不知道名字,子魚在隊伍的前面,隔著老遠,沒法問。討論猜測了好長時間,都被一一否定,無果。河道右邊,齊刷刷的樹木聳立,左邊我們一行人在小樹間蜿蜒穿行,實在不好走,就到下面河灘里走,無奈河灘又濕又滑,很多時候就在河堤內半斜坡行走。陽光小子他們兩個不住的竄上躥下,問他們在干什么,說是要撿鳥蛋。原來這種地方能撿鳥蛋啊,倒顯得我們這些“老人們”孤陋寡聞起來。 子魚在前面等著我們,告訴我們從這兒穿過河,沿著右邊走。我們順著河水,魚貫穿行去右邊的溝渠。還沒過去呢,就聽到前面的人驚呼大叫起來,正驚奇怎么回事,就聽到“魚——魚——”的喊聲?;琶ε苓^去,一看,可不是嘛,從河道里游過來好多的魚,在淺水溝里清晰可見,大概從沒見過這么多人,沒聽過這么大分貝地尖叫吧,驚慌失措之下,不知往那兒跑了,有的竟然嚇得一跳跳到岸上來了。幾個人拿樹枝在水里怕怕打打,魚就徹底暈頭轉向了,就那樣被大家一條條的從水里抱了上來。一條,一條,又一條,上來一條,一陣歡呼雀躍,人們都激動的忘乎所以了,拾魚的,拿藤條串魚的,舉著大魚跳的,嘴親著魚的嘴照相的,期間腳闖到水里的,渾身弄濕的,不小心從坡上滑下去弄了滿身泥的,抱著魚弄的身上臉上都是魚鱗魚腥的,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只是一味的哄笑,一味的開心,最末了還不忘跟魚們來一個大大的合影。最后一算,抓了差不多十四條魚,大的約有二斤沉,小的約有八兩,總共二十來斤。裝進大袋子里,小瓶子等幾位小伙子輪流抬著,很沉,但很喜悅,算是今天的意外之喜啦。就連杏花微雨的先生晚上接我們回去時,在路上還一個勁的驚嘆:你們竟然碰上了魚,太幸運了!而對于我們這種驢友們來說,可能算是百年不遇的機緣了,太驚艷了。 走了很遠,總算看見了遠處一戶農家屋子,幾個農人站在院落處看著我們走近,院前拴著的大黑狗汪汪地叫了起來,主人趕緊呵斥阻止,老馬他們笑著喊:“讓它叫吧,它歡迎我們呢!”主人也笑,說:“對,歡迎你們呢!”有房屋,就有路,早就得到通知的后勤保障組的無名,早已開車等在了那兒,把魚接上車拉回了河口。后來,午飯時,子魚告訴我們,后勤組的人忙乎著收拾魚,用酒和鹽腌上,晚上野炊時,要烤魚片,熬魚湯,額外增加的一道大菜,還是硬菜。 再往西北走,溝渠漸漸多了起來,一會兒我們在大壩上走,四周空曠,太陽直直地照射著,風似乎也縮起了尾巴,我們額頭上臉上都冒出了汗,渾身也汗津津的,先前在麥地,在逮魚時弄濕的衣服鞋子不知何時都已烤干了,一會兒,我們又在林蔭下穿行,白楊樹,銀杏樹,梨樹等等各種的樹。微風躲避了陽光,拂過發根面頰,吹透衣衫鞋履,立時又清涼舒爽了許多。途中經過一片菜地,兩位老鄉在給蔥澆水,一位驢友看蔥長勢喜人,實在不忍離開,試探著問:能不能拔兩棵蔥。老鄉豪爽地說:“隨便拔。”還幫忙一把把地拔下來,扔過來,于是就不是兩棵蔥了,也不是兩把蔥,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大捆,這位驢友拿繩子捆起來滿滿的一大背,橫背在身后,身體左邊伸出白白的蔥頭蔥須,右邊伸出綠綠的長長的蔥葉,于是大家不再打聽他網名叫什么了,直接叫他“背蔥哥”了。 約十一點半,子魚說要到前面的大樹林吃午飯,樹林高大茂密,可地面不平整。大家卸下背包,眼睛卻離不開旁邊的一大頃蘋果園。白白的花朵墜崖在枝頭,花香飄散過來,引著你,牽著你,你怎么可能不走過去靠近她,沉醉于她?不約而同地,大家提了包,移到那兒去。各自找塊樹蔭地,拿出防潮墊子,防潮毯子,鋪在地上,擺出吃的,喝的,三一團,五一組的吃將起來。我們幾個也找了塊地坐下來,可惜經驗不足,沒帶毯子之類的,只好鋪上了塑料袋和紙,也叫席地而坐吧。不能怪早上的背包沉,一抖樓開,那就是萬寶囊,好幾瓶子的水就不說了,蘋果也在路上吃光了,還有奶,甜餅,花卷,炸魚,烤腸,咸鴨蛋,鹵蛋,小咸菜,芋頭,黃瓜,小西紅柿等等,現在都搞不請吃我們是來徒步旅游的還是來吃的了。開心糖糖端著他買的純正的西北涼皮過來讓我們品品味道,我們也讓他夾點咸菜調調口味,順手還從背蔥哥那兒弄棵蔥來嘗嘗,農家自己種的蔥確實不一樣,很香還不辣,有點甜頭。吃著喝著,也忘不了留個影,抿著小嘴的,張著大口的,小飲細嘬的,狼吞虎咽的,完全一個吃相大全,歡笑無底線。吃完,大部分就稍事休息,杏花微雨和舞動精靈跑到別人的毯子上去擠著躺下了。我人小,沒動窩,鋪上運動服,身子一蜷縮,就在蘋果樹下斜躺著,睜著眼看素花如雪、滿樹簇艷,閉上眼風柔香清、心漾神怡。估計蘋果花下眠,做夢也香甜吧。不遠處糖糖鼾聲漸起,有人輕聲喚著糖糖大哥,開玩笑說要拍下照片,PS成他與美女花下睡覺的照片發到網上,大哥置若罔聞,依然故我的酣睡。 一點多鐘,要出發了。好多人還忙著與果樹合影與素華留情。子魚敦促趕緊起程,說:目的地那兒的梨花園比這兒還大,梨花比這兒更白,更美,我們到那兒在照相去吧。于是大家戀戀不舍地動身。 上午走了大約18公里,下午還剩十幾公里的路。一直走著的時候倒沒覺得什么,中午一休息,現在站起來覺得腿有點沉了,估計得走上一會兒才能舒展開。不知是子魚說的梨花地吸引人還是盼望到到終點的心情太急切了,前面的人走的速度相當快。我們幾個一直緊跟著前面的隊伍,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在岔路口不知往那兒走了,前面的人停下來,我們也跟著停下,看看后面沒有跟上來的人,心想怎么不知不覺落下大家這么多,正好可以停下來多休息一會??勺蟮扔业染褪遣灰娙擞埃苫竽兀h遠看見一個人背著一捆蔥走了過來,不知誰喊了一聲:“好了,背蔥哥來了!”少近些才發現,那不是背蔥哥是背蔥姐——子魚背著蔥過來了。大老遠的就氣喘噓噓的喊:“你們走哪兒來了?我們往東北走,你們該拐彎的時候不拐,也不問也不打電話,一路向著西北走來了,你們這是要回河口嗎?你看多拐了多少路!” 大家輕笑:反正旅游,多走點就多走點吧。子魚又沖瓶子哥喊:瓶子哥,你都走過一次了怎么還領錯路!旁邊人說:“不是他領路,是別人領他。”也是,一路上光顧著欣賞風景,照相,聊天,以為前面有人領著跟著走就行,哪想到是往哪個方向走的!瓶子哥光笑不好意思搭話了。這段路溝渠、水庫特多,很難直通穿過,子魚領著我們先從田地里直著往東穿行。以為只是多走幾步路的問題,踩進地里才發現,問題不是那么簡單。這兒的地特別稀松,一腳下去,差不多整個腳就沒了進去,走路都不是一步一個腳印了,是一步一個深坑了。老馬在后面直喊:“這路怎么這么難走,黃河淤地原來這么松軟啊!”難走也得走,還不能穩穩地走,要跳著走才行,可憐的胖胖的老馬,要他跳,實在是有點難為他了。 總算走出畦田,開始往東北走,可渠庫只能繞著慢慢向那個方向靠近,遠遠望見東邊大壩上似有人背著包與我們平行前進,猜測大概是我們的人吧,這個時候不可能還有別的隊伍這么巧也在走黃河故道吧。 繞了好久,總算看清,東邊的那堆人確實是我們的隊伍,子魚招呼我們在斷橋邊休息,一家人卸下背包,有坐在橋上的,又坐在懸空橫亙在水渠上的枯樹上的,也有直接坐在草地上的,等著另一隊人來這兒匯合。九歲的茂森舉著旗子站在大壩的最高端晃動著,一會兒陽光小子和獵鷹也趕上來一起站上去,可對面根本沒往這邊看,繼續往東北方走,急的子魚和亮劍跳上去高喊,揮舞旗子,走算有人看見了,向這邊插過來,大家聚在這兒小憩一下。 這兒風景比較單一,確是彼此交流的好機會,大家不再拍風景,三五成群的互相湊著,問著網名,照相留影。梅花園是最活躍的一個,哪兒照相他都盡量湊上一下,搶個鏡頭。梅花園,乍一聽這名字,多么傲立于世,清凜高雅。就像蠟筆小新不小一樣,昵稱與本人通常都反著,梅花園本人特“生活”。他要跟杏花微雨合影,杏花微雨想把胳膊搭他身上,無奈他人高,又背個大背包,微雨的手沒地兒放,不下心順著他的包滑下,碰到了他的屁股,他故作驚秫的大喊:你不要摸我的屁股!其實他說的還不是屁股,而是屁股的俗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有人調侃他:“你老和女士照相,小心我把它發到嫂子那兒,回家讓你跪搓衣板!”他一臉無辜狀,委屈的回答:“你嫂子不讓我和美女照相,難道我和丑女照相還不行嗎?”惹的一幫女士大叫著從他身邊逃開,作鳥獸散。梅花園最具特色的行為是學驢叫,而且學得惟妙惟肖,聲情并茂。遠遠看見他,他不與你說話打招呼,學幾聲驢叫;高興了,學幾聲驢叫;驚詫了,學幾聲驢叫;無聊了,累了,也學幾聲驢叫。本來驢友是旅游的諧音,經他這么一路地叫下來,我們真成了名符其實的“驢”友了。 再往東北走,草木漸漸茂盛起來,人工的痕跡也少了很多。路邊的水庫也不再是修葺整潔的了,而像是自然形成的湖泊,里面長滿了高低不一的蘆葦,海鳥在水上飛翔盤旋,鳴叫聲在曠野、遼空震顫激蕩,我似乎聽到了來自遠古的回響。 再往東北走,經過林場的育苗基地,欣賞完整齊劃一,高矮齊平,密密麻麻隨風舞動著的千畝柳樹苗,就進入了黃河濕地著名的萬畝槐樹林區了。 我們從高大粗壯的槐樹林中穿行,光影從樹間斑斑駁駁的透漏下來,微風從林間倏忽穿行而至,青草的鮮嫩味,泥土的溫盈味,濃濃的浸漫著,涌進鼻翼,沁入心脾,馨馨香香的,那份對大自然的淳淳厚愛,對黃河故土的戀戀情懷似乎在此刻才完全得以釋放出來,心也似乎有了皈依。 槐樹林分新槐樹林和老槐樹林,我們走的得這一帶是老槐樹林。遠古時期這兒本是渤海浸漫的鹽堿地,后來古黃河多次改道,善淤此地,上面覆蓋了厚厚的肥沃土壤?;睒浣浤晟L,根系越扎越深,及至到了鹽堿層,就沒了營養,枯萎而死。所以走在這兒,時不時的會看到枯萎了的老槐樹,凄涼的夾在綠葉搖曳,花蕾滿墜的槐樹中間,無盡的滄桑。 剛進槐林,林木高聳,而地面上長著嫩綠的薺菜與野艾,繼續走就看見一片片更高一點的灰菜。碰見幾撥挖野菜的人,親切的打著招呼,看看他們的勞動成果,相許詢問一下,贊許一下。越往里走,地面上的草越發高大茂盛,先是齊膝高,后來就漫過腰腹,黃花遍際了。前面有兩個人在整理橡皮艇,似乎剛從旁邊的湖波里上來,走到近處卻先看到了那滿滿的一桶蛋,旁邊還有半兜。驚訝的上前詢問在哪兒撿的,是什么蛋?說是在湖邊,應該是野雞蛋。也太多了吧,趕緊上前拍個照,拿起幾個摸一摸,皮很薄,很軟,稍一使勁就破了,羨慕的不得了,無奈水邊泥濘,沒有專業工具去不得,只好從人家桶子里那幾個,聊慰心跡了。 正感嘆著,見旁邊兩人在拍照,舉起野雞蛋向他們顯擺,微雨問他們是不是和我們一起的,他們笑答:“應該是一起的,我們目標一致。”我們理解了,笑著走過。猛聽后面高喊:“回頭——”我們一回頭,相機“咔嚓”一響,閃光劃過,于是我們真的成了與他們同行的人,在相機里。 我們在高聳得槐蔭下穿行,在齊胸的小花間蠻繞。下午三點趕到了農場十七連,在油礦四隊補充了飲用水,繼續行走。此時槐樹林原始的韻味更加濃重,地面上已不再是細直的綠草,而是厚厚的茂密的草叢,腳踩上去,根本踩不到地面,像是踩在柔軟的床墊上,我戲虐地說:“這兒躺下去肯定很舒服。”朋友說:“嗯,天然席夢思,純天然,接地氣。” 不知何時,大家都閉上了嘴巴,隊伍里再沒有了說話聲,只有風吹樹葉的嘩啦聲,草兒搖動的沙沙聲,還有人群走動的呼啦聲和濃重的喘息聲,偶爾伴著野雞嘎嘎的驚叫聲。大家的眼睛似乎只注意起了腳下的路,沒有精力再去觀賞四周的風景。腳下的步伐也機械地邁著,似乎自己已控制不住了快慢節奏。反而,高聳的樹冠更顯濃密,,古樸的森林更顯其神秘與博大了。 老馬輕聲嘟囔一句:“你看前面都沒有說話聲了,說明大家的體能已達到了極限。”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走出了森林,來到了三叉口——我們的目的地。 兩口鍋已經支在了那兒,烤爐烤肉架早已擺在那兒,饅頭、啤酒、羊肉、魚、面包、肉片等等都已堆在那兒。有人忙著撿柴禾,生起火,燉上排骨土豆,魚頭豆腐,旁邊有烤肉串的,還有烤魚的。子魚喊:“沒忙著的跟大師兄到對面的梨花地拍照去吧!”呼啦啦走了一群人。我坐在毯子上,給朋友發信息告訴她我已走完全程,想等會再去賞梨花。誰知,一坐下去就再也不想起來了,一直坐到大家都回來。 跟大家一起拾點篝火用的樹枝,枯木,就開始了野炊。先是一碗土豆燉排骨,后是一碗魚頭燉豆腐,咬著烤肉片,羊肉串,吃著親手抓來的烤魚,端著啤酒,熱熱鬧鬧的吃將起來。吃完,就靜靜地注視著西面天空,目送漸沉漸落的夕陽,觀紅霞布滿天空的壯觀,賞紅暈消退的不舍,思緒飄過時空,游曳歷史的長河,感慨于今日的榮澤,那種繾綣的情愫又柔柔的涌動起來。 就待暮霞燃盡最后一縷嫣紅的時候,熊熊的篝火亮堂堂地閃耀起來。大家手把手圍成圈,圍著著篝火旋轉、舞蹈、做游戲,就像古人如春的慶祝儀式,有序而開心。 是夜,該返回了,才想起沒有去看梨花園,甚是遺憾。還好,過幾天槐花盛開,那時候可以再來,屆時再品槐花斗香,鑒梨花竟艷吧。 黃河故道的泥土,踏上就覺得堅實,黃河故道的氣息,聞見就覺得貼心。黃河故道,我會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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