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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頭兒(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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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耀富 發(fā)表時間:2015-03-01 10: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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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村書記和紀老師都不受人敬,茍老四和陳老摳兒又是傳話筒,有事無事生出些閑話來,使得這幫淘氣的孩子接二連三地搞惡作劇。生活氣息濃郁,口語描述生動,拜讀欣賞,問好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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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村書記 我們的村書記是一個小個子,比那時的我們也高不了多少;他的老婆也是這樣,矮矮的,胖胖的,走路就像一只鴨子,拽噠拽噠。我們偶爾路過她的家門口,要是不小心吐了一口唾沫,那個矮矮的胖胖的老婆子必會從屋里追出來,站在她家橋板上,沖著我們大罵一陣子,然后,不停地向我們去的方向,吐唾沫,從音效上,那是一聲比一聲大,而從稀稠的程度上,那是漸漸地稀湯寡水的,臨近最后,怕是連唾沫星兒也噴不出來了。 我們不敢停留,快步走開,到一個轉彎的地方,隱蔽著身子,伸長了脖子,回看。 書記,很風流。茍老四說的。茍老四不敢明目張膽地說,是偷偷地說的,與陳老摳兒等人,嘁嘁喳喳,我們蹲在墻根兒什么都聽見了。 你們沒有看到嗎,書記有時候,前腳走,老師的那個大高個子老婆,就一定會胳肢窩夾著一塊破塑料膜,也跟著走。書記為了遮人眼目,走的是向北河溝的方向,而老師的老婆走的是小西山的方向。茍老四神秘地說,他們想必是在北山前的那個看地的破熗子約會,媾和。 你是瞎猜疑的,不會吧?陳老摳兒不相信。 我們蹲在墻根兒,也不怎么相信,書記總是站在臺子上講話,給我們聽,還有那些大人,也都老老實實的聽,很有派頭、尊嚴。怎么會這樣呢? 茍老四漲紅了脖子上的青筋,窩溝兒著嘴兒,不信,你們就看著吧,我敢說瞎話嗎?你們也別出去亂說啊!書記要是知道我說的,他肯定不會用我看大隊部了。他叮囑著陳老摳兒等人,不說!我們也不敢說啊,書記誰得罪得起啊!眾人附和著。 我們老師的老婆與書記搞破鞋! 這是我們獲得的最大的消息。老師,姓紀,瘦瘦的,脖子下的鎖骨嶙峋地暴露著,小臉刀削似的,整個一張猴臉。而卻很嚴厲,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動不動就拿著我們給修理好、放在講桌上的那根白柳條棍,削我們,劈頭蓋臉地削,我的眼角處有一塊疤痕,就是他打在我臉上,留下的。 我們都恨他。人兇巴巴的,不是打,就是罵;而且,講課稀松,照著一本教案念給我們聽。念完了,就趴在講桌上睡覺,鼾聲連天。這時,我們下地淘氣,或是相互動手打了起來,也不影響他的睡眠。 同學們,我對教學很陌(bai)生,希望同學們能夠仔細聽講,老師的哼哼教導,不要辜負了…… 他初來乍到的時候,就先到了我們班級,他這樣開場白。哼哼的教導、百生,還有李大川(釗)等,我們跟著他學到了很多新鮮的詞匯,后來到了高年級,才知道,都是一些錯誤的。 紀老師的老婆五大三粗的,整整比紀老師高出一個人頭。他們倆兒一前一后走路,紀老師就像一個孩子,跟在他老婆的腚后。有這樣的情形,我們就遠遠地躲在一邊,偷看,小聲地嘀咕:那娘兒倆又出來了! 這話,可不敢讓紀老師聽到,否則,那柳條棍子又得掄在我們身上了。紀老師的老婆,聽說姓姚,戶口本上的大名是姚大杰。他們有兩個孩子,比我們小。有些時候,我們挨了紀老師的打罵,一旦有機會遇到了他的孩子,我們就實施了一次報復性的行動。 老大,領著老二,都是小子,在東大河的橋上玩。我們走過,停下來,老黃靠近老大,拉住他的衣襟,先是皮笑肉不笑地說:好玩吧?然后,就使勁在老大的胳膊上掐一把兒,老大馬上就嚎了起來。老黃假裝哄老大,怎么了?不哭啊!老二,也沒有跑了,我更損,而且陰險,弄了舊電線上的纖維,揉搓稀碎,放在他的脖領子里。老二立刻癢得要死,頭扭轉著,脖子搖晃著,身子恨不得找一個電線桿子蹭個沒完沒了。 另一個小伙伴兒,讓紀老師曾經搧過幾個大嘴巴子,嘴丫子當時就淌了血。他蹲下來,小崽子,你信不信,我給你扔下河去,讓你喂王八。河里,沒有王八,魚是不少,還有蛤蟆、蝲蛄等。兩個小孩子嚇哭了,以為我們真會把他們扔到河里去。 他的爸爸,我們的紀老師沒有下班,或是到自己的小片地鏟地去了,他們的媽媽姚大杰,是否又與書記到林子里、田間地頭媾和了,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們的孩子多次遭遇了我們的毒手、恐嚇等。 他們有時哭得嚇人,我們就再哄一會兒。大人來了,我們當著大人面哄他們,不讓他們哭,那些大人傻乎乎的,直夸我們懂事呢。 后來,紀老師當上了我們村小的校長,是書記提拔的。這下,紀老師,不,紀校長更加的有威嚴了,一天到晚,抱著個膀子,滿校園里晃悠,看到我們,不是訓斥幾句,就是抬起他的腳照著我們的后屁股,踢幾下。我一次讓他踢了一個跟頭兒,滾到了陽溝里,弄了一身稀泥。老黃也沒有跑了,踢到了他的尾巴根兒,說是疼了好幾天,連拉屎尿尿都不敢使勁。 我奶奶、我爺爺愛聽收音機,不小心撥錯了頻道,收音機里傳出嘰哩哇啦的聲音,正好紀老師路過我家的房東頭,他踅回來,站在我家的窗戶下,一頓呵斥:不要命了!敢偷聽敵臺!關了! 奶奶、爺爺膽小,就關了收音機,手習慣地捻著煙絲,開始卷煙。 紀老師家里養(yǎng)了一只小綿羊,說是給孩子喝羊奶,補身子,增營養(yǎng)。我們很羨慕,雖說羊有很大的膻味,但遠遠地看著小綿羊,還是很喜歡的,白白的,毛卷卷的,很馴服。 我們沒有小綿羊,但,我們有大黑狗、大黃狗,而且,跟在我們身后,隨時聽我們的話,叼著東西,或是沖著誰汪汪叫幾聲。小綿羊怕狗叫;我們的狗一叫,它就縮成了一團,堆萎在紀老師或姚大杰的腳下,不敢動彈。那時,我們是最勝利的姿態(tài),裝著訓斥自己家的狗,然后,大大咧咧地走開。 而,我們還是有遺憾,羊奶的味道是怎樣的呢?沒有品嘗到。狗奶子,卻不喝,也沒有見過誰喝。 姚大杰又夾著一塊塑料膜上山去了! 那天中午,我們坐在老黃家聽評書《隋唐演義》,老黃站在凳子上,伸著脖子,望著窗外的大道,轉過頭,對我們說。 我看看!讓我看看嘛! 我們蜂擁而上,搶著站在凳子上看。等我看的時候,看到的是姚大杰的一個高大的背影,向北河溝走去。 要是抓住他們就好了! 怎么好呢? 我們可以在他們的脖子上掛上破鞋亂襪子,押著他們游街! 就是抓住了,誰敢呢?那是書記! 書記怎么了?犯錯誤,也要游街的! 我們瞎嗆嗆著,評書也聽得囫圇半啃的。 有一天,紀校長到外面開會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發(fā)現自己的辦公室,釘著“校長室”牌子的地方,掛上了一雙破鞋,是一雙四處張了口子的大棉鞋。 紀校長夠不著摘那雙破鞋,就搬了一個凳子,踩著凳子,摘下那雙破鞋,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把破鞋遠遠地撇到了校園外,正好落到了書記家的門口。書記的老婆聽到聲音,出來,站在橋板上,找了半天,看是一雙破鞋頭子,嘟嘟囔囔地罵著什么,又折回院里,拿著一把豁牙兒的鐵锨,撮著破鞋,也遠遠地撇了。 那一年,書記家在三十晚上,不知道讓誰給放了一個現扎的小花圈,還有幾個牛眼珠子大小的饅頭。 這是茍老四說的。我沒有看到。茍老四說,書記得罪人了,要不也不會有人這么缺德加冒煙的,多損啊,大過年的!原來,書記是想張羅組織村民扭秧歌,過年圖個熱鬧。被人家送了小花圈,書記整個人就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茍老四不知死,到書記家去問,書記,還扭不扭秧歌了? 扭個屁!書記沒有給好臉,似乎就是茍老四給送的小花圈。 茍老四熱臉貼著了冷屁股,很喪氣,從書記家出來,照著一攤凍得生硬的牛屎,就踢了一腳。自己的腳硬是被反彈了回來,疼得茍老四直咧嘴,然后,踮著腳走了。 茍老四愛湊熱鬧,扭秧歌,他是一把好手,腰身靈活,扮相也漂亮,很遭大姑娘小媳婦喜歡。一年到八夏,茍老四就為著這幾天活著呢。而書記說不張羅就不張羅了,太傷茍老四的心了。茍老四早就想好了,今年要再亮亮絕活,穿著高蹺兒,來個鷂子大翻身,這是村里人沒有看過的,茍老四也不輕易就顯露的。 老四,怎么了?陳老摳兒看著茍老四丟盔卸甲的樣子,站在院子里問。 沒怎么!喪氣!茍老四說。 喪氣什么啊?來,咱老哥倆兒弄兩口? 不了!我老弟家還等我吃飯呢。等哪天,再說吧。過年了,茍老四的老弟要他到家里過,茍老四很高興。過年,過的就是人氣,自己老轱轆棒子,棲棲遑遑的,有什么意思啊!還是老弟好啊,逢年過節(jié),都招呼他到家里去。 那只剛才踢牛屎的腳,還疼呢。茍老四看了看腳尖,有一根牛屎中的草絲,就停下來,對著大道旁的雪堆,蹭著自己的鞋尖。 不扭,拉倒!老子還不稀罕扭了呢! 想著,茍老四晃晃悠悠地向他的老弟家走去,趕著吃飯,省得讓孩子們來專門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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