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讀德國詩人享利希·海涅的《短歌》
讀著德國詩人享利希·海涅的《短歌》詩,我的腦海又翻騰出一幅海景:那是多年前一個初秋的下午,金色的陽光照紅了天際無數成團成片的云霞,柔和絲滑的光芒像是被海風輕輕揚動著,傾灑在波浪起伏的海面上泛紅金光燦爛。而有一個人,你!我情之所鐘的愛人,佇立在大海沿岸的磐石上,婀娜的身影被光照投影在水面,滿頭瀑布般的秀發自然地散披在身后迎風飄逸,還有愛人的衣襟,愛人的著色淺藍帶小花的裙帶,一一飄揚——我的心,心啊!我心潮澎湃地對著大海大聲呼喊:我愛你!
想當年,我第一次讀著《短歌》:“心,我的心,不要悲哀,你要忍受命運的安排,嚴冬劫掠去的一切,新春會給你還來。”是這直白單純而又靈動的詩句在我的心底引起共鳴,喚醒了一個墜入悲傷,哀莫大于心死的人從痛苦絕望之中奮起,爬出深谷巨壑,越過泥濘的沼澤地,向往春暖花開的春天奔跑。我懷著詩的意境,向往著走近你的身旁,于是,有了海邊結伴漫步柔軟的海灘,佇立磐石上眺望無邊無際的大海,在天地之間舒展你我情絲繾綣愛意纏綿。是詩,直點“心”,什么“心”呢?“不要悲哀”之心,被不平的命運,甚至于被時乘命蹇折磨而將枯萎之心,你都要忍受,不要悲哀,詩人是這么說的。為什么呢?因為“嚴冬劫掠去的一切,新春會給你還來。”多么形象而貼切呀!心的感應輪回在季節之中,這些意象隨手拈來,寫的是季節的輪回,是四時的更替,是一種自然環境所表達的生生死死;而對于一顆心,一顆被命運安排而沉陷于悲哀之心,又是多么強大的震撼啊。這里的意境描寫多么類似于英國浪漫主義詩人雪萊的《西風頌》: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兩者有同工異曲之妙,蘊藏的內涵簡明扼要,卻讓人有說不出的力量,令人向往,催人憧憬。由詩可見:直白并非不能入詩,運用自如而得當,更能提升詩的簡潔,直抵人心,撼動情感。縱觀現代某些詩人之作,意境豐盛,詩篇華麗,洋洋灑灑,卻不能表達心之深情,情愛之根本,僅一文字游戲一般令人一睨而過,從不在心底留下一絲一毫的漣漪,此可謂作詩人之哀,讀詩人之不幸了。
話扯遠了,到回來看《短歌》的下半截:“你還是那樣綽綽有余,世界還是那樣美麗多彩,我的心,只要是你情之所鍾,你都可以盡量去愛。”詩沿襲上半截的風格,依舊用平易隨和的語言進行描寫,從大環境著手,你還是那樣綽綽有余,并非命運的安排而讓你失去所有,令你痛不欲生;只是一場隆冬襲來,純屬于自然現象,一切新春會給你還來。你啊,還是那樣綽綽有余,世界,還是那樣美麗多彩;依然故我地春暖花開,大地充滿生機,百花爭艷,生命像春回大地,希望也春意盎然。我的心,你還猶豫什么?你還徘徊什么?你為什么還不快馬加鞭奔馳在春光明媚的大地上?心啊!只要是你情之所鐘就去吧,去攀登峻嶺高山,去領略在高處“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境界,迎著山風颯颯,涼爽拂面,遠觀山脈起伏,流嵐漫漫;近看巉巖崢嶸,昂首望斷南飛雁,回眸盡覽翠綠林。去大海邊徜徉,去體會“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的空曠遼闊,看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仰望海鷗飛翔,來來去去追日逐云,及盡性之本能;目眺遠處海天一線,這是天與海之吻,恰如陰陽之合,構成生命之中的情與愛。記得我曾與友人聊天時,自詡:人啊!只要力所能及,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仿佛冥冥之中的巧合,是詩人用更加詩化的語言表達了我心底的那一份愛,那一種情。詩,不是口語化的戰斗口號,卻是心靈深處震撼情感的進行曲。此詩讓我喜愛正是有一種看似直白卻深深喚起心靈共鳴的力度,用自然現象的哲理入詩去打動情感的鼓面,令人融入一種此時有聲卻無聲,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循環往復之中,這就是情之所鐘,盡量去愛。
盡管我的那份愛已經走遠了,在此讀著《短歌》,回眸往事:一回首,伊人已遠去;二回首,我曾經擁有;再回首,仍是情之所鐘盡量去愛,人生在世不枉此生了。何為人生?人生如戲,戲卻不是人生;讀著《短歌》,我引申著自己的思想:愛過,是一種體驗,而情之所鐘盡量去愛就是人生之中的極致,為生命榮耀之崇高理想,亦為詩歌之最高境界了。
附:《短歌》——作者:德國詩人享利希·海涅
心,我的心,不要悲哀,
你要忍受命運的安排。
嚴冬劫掠去的一切,
新春會給你還來。
你還是那樣綽綽有余!
世界還是那樣美麗多彩!
我的心,只要是你情自所鍾,
你都可以盡量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