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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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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崢嶸島發表時間：2013-08-04 09:38:35 評論:0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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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作者與馬波梔子花般飄香的友誼，令人贊賞。人間，需要“童真”；人間，需要“真誠”。當我們處在一個童叟無欺的社會里，那會感到多么溫暖愜意呀。

　　
　　住下以后，來訪的第一位客人是馬波。
　　我收拾好房間，并再次認真地端詳著房間的所有：新桌子、新椅子、新床……還有新被子。房子也讓房東粉刷一新，也可叫新房吧。為了給房間增添一點浪漫或者溫馨或者生命的氣息，我還特地買來一盆梔子花。
　　我從網上查閱了梔子花的話語。一說是“喜悅”，就如生機盎然的夏天充滿了未知的希望和喜悅。又說：“永恒的愛與約定”。大意是因為，此花從冬季開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至才會綻放，含苞期愈長，清芬愈久遠；梔子樹的葉，也是經年在風霜雪雨中翠綠不凋。于是，雖然看似不經意的綻放，也是經歷了長久的努力與堅持?；蛟S梔子花這樣的生長習性更符合這一花語。
　　梔子花語不僅僅是愛情的寄予，她平淡、持久、溫馨、脫俗的外表下，還蘊涵的是純美、真誠、堅韌、醇厚的生命本質。
　　就我平素對梔子花的些微了解和當時在眾多花中挑選梔子花的心意而言，我認為梔子花最突出的特點在于：花氣芬芳，花容素雅，花心清靈，花志持久。
　　我默默地想：我將要在這間房子里住下去了，至于住到何年何月，我不知道。我還特別地希望放置在辦公桌上的這盆盛開的梔子花和我同在，不棄不離！
　　很累，也很渴。我記起車的后備箱里的一箱哈密瓜，就抱進屋子里，拿出一只，切開了吃。清爽提神、甘甜如蜜！
　　正吃著，虛掩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小的光頭映現在我的視線里，是一小男孩。除了光光的頭外，還看到他胖乎乎的小臉上一對好奇的，大膽的，也是警惕的明亮的眼睛！
　　“你吃的是哈密瓜！”
　　哈！我還沒有開口，他竟然先開口！感覺像笑話里老農民看著領袖的像說：我見過您老人家！
　　“是哈密瓜，你很聰明，你吃嗎?”
　　小孩搖搖頭，沒有言語，可是我分明看見他紅潤、肉肉的嘴唇有輕微的動作。我起身拿起一牙兒瓜想遞給他吃，我是真誠的！
　　小孩見我要給他瓜吃，突然轉身跑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的小光頭已經在十米開外了！
　　再進到房子里的時候，我沒有一點吃哈密瓜的意思。怔怔地坐在桌子前面，看著梔子花，而心里迷茫地，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
　　每當這樣的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時候，有一件事情是必做的：抽煙！
　　一支煙還沒有抽完，虛掩的門又有了響動，扭頭一看，哈，小光頭又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他的眼神不是先前的好奇、大膽、警惕，而是自信、滿足、炫耀！
　　而且，我感到他用那清純明亮的眼睛有意地把我的視線往他手里引！
　　當我看見他手里拿著一牙兒鮮紅的西瓜的時候，我由不住地哈哈大笑，一直笑出我的眼淚來！笑的同時，我心里滋生了兩樣感情：一是疼愛，一是傷感。疼愛是具體的，切近的，傷感是模糊的，遙遠的。
　　我決定不放過這小孩了！
　　“你的西瓜一定好吃！”
　　“你的哈密瓜也好吃！”
　　“你看，我還有一整箱哈密瓜呢！”
　　“我們家還有好幾個大西瓜呢！”
　　“可是，我沒有西瓜，西瓜好吃！”
　　小孩不言語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西瓜，也看了看我桌子上切開的和紙箱里沒有切開的哈密瓜。
　　“我和你換！”他提議。
　　“好啊！”我贊同。
　　出乎意料的是，他“換”字的語音還沒有完全發盡，又飛快地跑了。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的小光頭以及手里拿著的那一牙兒西瓜已經在十米開外了！
　　我再次坐到辦公桌前，在神望梔子花的同時，期待著他的到來！
　　他果然來了，拿著一牙兒沒咬一口的西瓜。
　　“給你！”他把西瓜送進我的手里。
　　“給你！”我把哈密瓜送進他的手里。
　　我們一起吃起來，他蹲著吃，我站著吃，我們在吃的時候互望著，我們互相品嘗交換的果實。我覺得我們更加品嘗的是兌現的承諾和承諾的甜蜜！
　　在品嘗的過程中，我問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馬波！”
　　“幾歲了？”
　　“四歲！”
　　“媽媽呢？”
　　“切西瓜！”
　　“爸爸呢？”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會不知道？我從馬波的眼里看到了一種真的不知道的神情，就像笑話里只知道我家有秤砣，不知道美國有鐵托！
　　明白再給馬波吃哈密瓜已經是不能，反而會驚飛了他。
　　我所要做的就是把馬波的小手在清涼的水里洗干凈，并給他仔細地擦干。
　　我想——很想抱抱馬波！
　　我抱了，馬波沒有反抗！
　　那孩子的眼神、表情讓我心動。我深深地聞著馬波額頭的氣息，就像聞著梔子花的氣息！
　　我特意讓馬波聞了聞梔子花的味道，馬波說：“叔叔，好聞！”
　　后來，馬波是我珍貴的（是的，是珍貴的）客人了。
　　后來，馬波幾乎天天跑到我這里，我除了和馬波“談天說地”，還把電腦教會給馬波使用。
　　再后來，我出去幾天回來時，總看見門臺上畫著一排頭大腳小的人物畫兒，雖然動作和神情各異，可是嘴里總給插上一支燃著的香煙！
　　而馬波只要看見我，就飛奔過來，抱住我的腿，明亮的眼睛急切地瞅著我，氣喘吁吁地問：叔叔，這幾天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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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波，馬波！我的第一位來訪的客人，至于客人到何年何月，我不知道。
　　但相信這梔子花兒的味道在我、在馬波的心里一定像主人一樣同在，不棄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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