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你打馬從我身邊經過
我的心室震顫了三下,咚咚咚
從此,落下心律不齊的病根
午夜的鐘聲響過
夢就一個疊加著一個
潛伏在夢深處的肉體
不顧生死,攀上那塊突兀的崖壁
眺望你若隱若現的影子,遠去
急于交出思想、靈魂和一些更加隱秘的東西
黎明的出口,已長滿帶刺的荊棘
把思夢圍剿在暗夜的一角
所有的傷痛被風刀雕刻成利箭
一根根插在胸口上,瘀血、萎縮、結痂
終于在一個陰霾的春天
我的傷口上,結出一枚枚苦澀的蓓蕾
綻放在三月,盛開在盛夏
每一片花瓣都滴著相思的淚
暗紅了一個秋天的瘦容
如果等上一千年
聆聽噠噠的馬蹄聲
仍舊是一種奢望
那就讓冬天的風霜,落滿我風干的身體
凝固成一尊塑像
佇立在你我曾經邂逅的路口
留下一道守望的風景
再等上一千年
看人來人往,看一張張老去的容顏
看一朵花從出生到死亡
看光陰怎樣脫去一層層蒼老的外衣
再聽流水唱一首老歌
帶著亙古的心匯入大海
前世的苦戀終將熬成一杯瓊漿
注入掏空的靈魂,痛苦地吐出嫩芽
所有成熟的枝椏,都幸福地
朝向你棲身的地方搖曳
只待一只飛鳥輕落,撿拾一枚愛的種子
悄然地,拋擲在你屋前的空地上
長出的相思之樹,盈綠,蔥蘢
托舉的葉片是我那顆被你捆綁的心的化身
它日日端坐枝頭,看你
修柴門、喂馬、磨刀、擦箭、喝酒、吟詩作賦
再目送你倚劍,揚鞭,策馬,走天涯
千里萬里,千年萬年,目光盈盈,秋波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