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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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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野老 發表時間:2014-12-01 19:05:21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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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說的是文化大革命后期“批林批孔”政治運動時期,桃花溪村“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小戲班)的故事。小戲班里聚集著桃花溪樂觀向上,熱愛生活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人才濟濟。吹、拉、彈、唱的文武班子齊全,從主角到配角,各有特長,各有千秋。他們技藝超群,才華出眾,雖然是業余的,演技演藝卻一點也不比正規劇團差。這里是一個小小的演藝團體,也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小社會。這里有政治任務,有階級斗爭,有樂,有悲,有喜,有憂,有悲歡離合,有生死離別,有平平談談,有驚濤拍岸,同時也有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小說再現了那個特殊年代的人們的政治文化背景和生活畫面 ,真實自然。人物刻畫細膩,形象逼真,故事完整,委婉生動,引人入勝。

        “批林批孔”那年夏天,俺從高山鎮高中畢業回到了家鄉桃花溪,正好剛滿十七周歲。回家后第二天早晨,村革委會主任陶吉勇的媳婦“黑牡丹”黃曉丹親自來到俺家里嚴肅而認真地說:“陶淵清同志,你被正式批準參加到‘高山鎮桃花溪毛澤東思想宣傳隊’了,吃完早飯后,請你到宣傳隊倶樂部報到,接受革命的工作任務,不準遲到,八點點名!”俺第一次聽到有人嚴肅認真地叫俺同志,心里很激動,靦腆地答應著。俺爹媽受寵若驚又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屋里坐坐,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她還有很多革命工作要去做,臨走又叮囑俺千萬不要遲到。 
      俺心里最清楚,這個“黑牡丹”黃曉丹為啥要把俺弄進宣傳隊的,因為俺不僅是鎮上高中宣傳隊的編劇、導演、演員,二胡、墜琴、笛子都能演奏得像模像樣的,更因為她去俺的音樂老師——她的姨父陳斌老師家串門時去看過由俺編劇、導演、主演的現代小呂劇的排練。當時她就驚得目瞪口呆,當她聽說俺是桃花溪村人時高興得有點失態說:“這就好這就好,等他畢業后直接進我們宣傳隊挑大梁,多俊俏的小伙子啊!”陳老師說:“淵清天賦很高,他的聲樂、器樂都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姨父看準的人,保準沒錯,曉丹啊,你就等著大膽地讓他挑大梁吧!” 
      陳斌老師原是文革前青島市共青團少年部的部長,分管全市少年宮之類的工作,他不光歌唱得好,標準的男高音,而且十八般樂器樣樣精通,啥子民樂西洋樂,啥子弦樂管樂,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兒、演奏得如訴如泣,悠揚宛轉,令人著迷。陳老師不知是啥原因被貶到高山鎮高中教音樂來了,為俺高山鎮培養了不少的文藝骨干。他的外甥女黃曉丹是青島下放來的知識青年,不光接受了貧下中農的再教育,而且同桃花溪貧下中農的代表人物——革委會主任陶吉勇完全地融為一體了。三十六七歲的陶吉勇文革初坐上了桃花溪第一把交椅,一直穩穩地坐到現在,沒有人能撼動或敢撼動他的寶座。他的前任老婆生孩子時難產死了,孩子也死在肚子里。雖然老婆孩子都沒有了,可桃花溪人心里明白,陶吉勇這些年來明的暗的老婆、孩子最少也有十個八個的,當然這些話都是進了宣傳隊以后聽人說的。黃曉丹作為下放知識青年來到桃花溪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被陶吉勇改造到自己的被窩里來了,成了桃花溪名符其實的第一夫人。黃曉丹今年三十三四歲的光景兒,高高的個兒,俊美的身材,白白的皮膚,端莊的臉盤,一雙大眼睛嘰里咕嚕的,一看就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味兒。只因她喜歡穿一身黑色的衣服,又俊俏,村里好事的人就給她起了一外號叫著“黑牡丹”。她喜好唱歌唱戲,是個文藝活躍分子,村里的“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就是她堅決提議成立的,她也自然就是隊長。這個宣傳隊是高山鎮唯一一個常年堅持排練、演出的宣傳隊,宣傳隊所有的事兒都是由“黑牡丹”說了算,用啥人排演啥節目,給誰每晚上記幾個工分,哪天白天排節目,她一概說了算,別人是沒有發言權的,因為她是桃花溪的第一夫人。聽說她有個姐姐在省呂劇團哩,她受她姐影響大哩。村里人叫不慣那些新名堂,就把宣傳隊仍然叫著“小戲班”,小戲班從前是村里的草臺班子,而只有縣里省里的正經劇團才是大戲班哩。俺爹媽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俺在小戲班里好好聽“黑牡丹”黃曉丹的話,她叫往東決不往西,她讓打狗絕不攆雞,好好地干,不必整天下地勞累,撈得身子舒服些,將來娶個好媳婦兒。 
      小戲班里聚集著桃花溪好樂的老老少少,有毛遂自薦的,也有黃曉丹聞著名兒調來的,不能說人才濟濟,一點也不比高山鎮中學俺那宣傳隊差。 
      打鑼鼓家什的,還是過去小戲班排演京劇的那班老人們,個個五七六十的,鑼鼓家什打得有板有眼的。 
      女主角,除了“黑牡丹”黃曉丹外,還有陶芳芳和男扮女妝外號叫“老婆骨頭兒”的陶吉貴,跑龍套打胡龍的女孩子還有六七個。芳芳姐大俺三歲,是俺小學、聯中(初中)時的同班同學。芳芳姐長得很漂亮,豐滿的身材,一對又粗又長的大辮子,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就像兩汪湖水清純得照人影兒,是十里八村出名的俊俏姑娘。她爹在過去被膠東“二十四個土匪司令”頭子趙保元抓了丁當過幾天兵,因而在開批斗會時不僅要去當陪斗,逢年過節時還要去跟著那幫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們去掃大街,也就因為這個原因芳芳姐沒能到鎮上高中讀書,因為芳芳姐長相俊、嗓音甜他們才破格把她叫來到宣傳隊的。可是,俺喜歡芳芳姐,俺喜歡她漂亮,喜歡她清純!俺心思著俺要娶她當媳婦哩,別人不知道這是俺的一個秘密,俺爹媽都不知道,這個想法是讀聯中時就有的。“老婆骨頭兒”陶吉貴讀書讀到三年級就輟學了,他從小兒就生得一副女人身材,輕聲細語的,又極好唱京戲,村里每毎排戲,他都是反串唱青衣花旦啥的,化妝起來裊裊娜娜的,惹得臺下不知虛實的男人們也是想入非非的。聽人說他以前演楊貴妃、王寶釧啥的,很是有味道,天長日久,走坐說學一副女人樣兒,俺桃花溪有好事者就給他起一外號叫“老婆骨頭兒”。這“老婆骨頭兒”別看能在戲臺上引得不安分的男人想入非非,可是下了臺卸了妝,女人們沒有一個人能看上他的。他能看進眼兒的,人家連正眼兒都不睬他一下,一來二去的年月就過去了,他就成了老青年,成了資深的老光棍兒了。這人兒沒啥大毛病,就是愿意往女人堆里湊,越這樣人家越瞧不起他。 
      男演員有幾個下學早的人在扛著大梁,大都結婚了,演技也很一般,有時演出出現“吃干糧”(臺上忘詞)的現象,去年過年演出時就有兩人“吃干糧”了。所以“黑牡丹”黃曉丹自從在鎮高中看見俺演的角色后,就把俺記住了,俺一回家她就叫俺到小戲班報到。俺不光扮相俊美,俺的唱功也是沒說的,不論是唱歌,還是唱京劇、唱呂劇,都是聲情并茂,惹得觀眾叫好,俺還可以在沒戲時去拉琴。在高中時有幾個女同學還偷偷紿俺寫過信哩,俺覺得她們都不如芳芳姐,俺就沒理他們。 
      男演員中有個演鬧角的,演得不錯。他叫陶淵銘,三十多歲,不識太多的字,他演的角色都是鬧角、丑角,臺詞基本背不上來,但他能根據大體意思自個兒編上詞兒,活靈活現的,一點也不出丑。那年排演《牙山起義》,這出戲是歌頌農民領袖于七領導農民起義的,陶淵銘演縣衙內,一出場在背《三字經》,當背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時忘詞了,他就自個往下編:“煙袋鍋,炒雞蛋,吃起來,也不咸……”惹得臺下觀眾大笑起來,一點也不丟丑的。當時,俺就想這人真是天生演鬧角的料!他不光戲演得好,人也極好,對俺始終不錯的,當然這都是后話。 
      樂隊里,有三個青島下放來的知識青年,一人拉小提琴,一人拉京胡、二胡啥的,一人吹笛子;俺桃花溪還有四個人,三個年齡大的,一人彈月琴,一人拉京胡,一人拉二胡,最年輕的陶翠杰,二胡、京胡、墜琴都能拉,而且拉得很好,他是樂隊里的主弦。這陶翠杰,比芳芳姐大兩歲,他家里兄弟五人,他是老二,他哥沒成家,他也沒說上媳婦兒,可是俺看著他對芳芳姐挺有意思的,芳芳姐對他也不跟別人一樣,誰知道俺上高中念書這兩年他們是不是在偷著處對象呢。陶翠杰,家里是富農,可是他爹卻是個只剩下一條腿的一等甲的殘廢軍人,立過二等功,所以他們家在俺村是很特殊的,他爹搖著公家發的三輪自行車當看山的巡邏員,他們家的人也不被批斗,也不必掃大街,也沒人敢欺負,因為都怕他爹拿著上面給的拐掄人,但是村上專政隊的訓話是要去參加的。因而陶翠杰家雖是富農,但他卻能撈著上高中讀書,他的琴藝就是跟著陳斌老師學的,俺倆是一個師傅,說起來他還是俺師兄呢。這師兄,寡言少語,說句話臉就紅,膽小怕事兒,但他拉起琴來卻懂得如何去配合演員,在樂隊里他是真正的臺柱子。 
      小戲班宣傳隊里,“黑牡丹”黃曉丹一開始是決定排練小呂劇《三世仇》、《娶女婿》,歌曲《小河的水清又清》、《天上布滿星》,還有三句半和天津快板等,準備過年演出。后來,又接到公社指示,加緊排練要在陽歷年去水庫修建工地慰問演出,于是她又決定再加上現代京劇《沙家浜》里《智斗》一場戲。 
      在角色分派上,俺想和芳芳姐演《娶女婿》,俺演小女婿,讓芳芳姐演俺的媳婦兒,黃曉丹不同意。她冷冰冰地說:“革命工作不能挑挑揀揀,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更不是繡花做文章,要服從組織安排,聽從組織命令!”最終俺跟她一起排演《智斗》,她演阿慶嫂,俺演刁德-,小戲班里一個胖子演胡司令;《娶女婿》里,俺演女婿,她演俺媳婦;芳芳姐演《三世仇》里的小蘭,“老婆骨頭兒”演小蘭她娘,另一個男演員演小虎。俺覺得“黑牡丹”黃曉丹這么安排,俺一百個不愿意,可是不敢說啥,因為俺不光記著俺爹媽的話,更是看看她那張沒有一點笑面的臉兒,心里就冒虛了。 
      上冬以后,各個大隊各生產小隊的男勞力也都調上了水庫工地上,全公社一兩萬人戰斗在興修水利第一線,推車的,挑擔的,鏟土的,打夯的……日日夜夜奮戰在工地上,吃的是王米面的窩窩頭和白面大饅頭,住的是玉米秸編成的工棚,熱火朝天,一派繁忙景象。俺桃花溪小戲班,也加緊了節目的排練,白天晚上連軸地排練,宣傳隊俱樂部里生著一個大火爐子,晚上點著雪亮的汽燈,屋里暖烘烘的,俺知道這要比俺爹那些在水庫工地上的人強一百倍的,不受凍,不出大力氣。 
      白天吃完早飯、午飯,傍晚吃完晚飯,俺就早早來到芳芳姐家里等著她,同她一起去小戲班俱樂部,芳芳姐的爹很高興俺去找芳芳姐,他說省了他半夜三更地還要去接芳芳姐,那年因為他在南山石匠組打石頭而沒去水庫工地。而芳芳姐毎次都要繞個彎兒在陶翠杰門前走,恰好陶翠杰就從家里出來了,每次都是這么巧,連半分鐘都差不上,俺都懷疑她倆是不是早就訂好鐘點了。從陶翠杰家去桃花溪邊上的俱樂部必定要經過“黑牡丹”黃曉丹家門口兒,每次被她看到俺三人結伴時,她的眼神兒怪怪的,臉上像下了一層霜,冰冷冰冷的,并會盯著俺狠狠地剜俺幾眼。有時,芳芳姐、翠杰哥都被陶吉勇那一班專政指揮部的人叫去訓話,俺也會跟著去站在專政指揮部門外等芳芳姐,訓完話所有的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們都被打發走了,專政隊員也走了,芳芳姐還會被留在里邊單獨訓話,俺和翠杰哥就在外邊等,幾次之后,就被陶吉勇按排的專政隊員攆送到俱樂部,芳芳姐每次回到倶樂部都能看出哭過,臉上有淚痕的樣子。俺偷偷問過她:“芳芳姐,陶吉勇打你嗎?”她就會說,淵清你還小,別問這些事兒,別讓他們把你當階級敵人捉了啊! 
      后來,有一天晚上,“黑牡丹”黃曉丹說今晚不排戲了,要開會,講講階級斗爭的新動向。會上,她的臉冷得怕人,鐵青鐵青的,說話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俺這幾個人吃了。她說道: 
      “階級斗爭為什么要天天講、月月講、年年講呢?就因為階級敵人忘我之心不死,他們老是妄想翻天!有些人,根正苗紅,卻與地富反壞右走在一起,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你的階級斗爭覺悟跑到哪里去了?陶翠杰,雖然你爹是功臣但不代表你也是功臣,你是什么成分,你不知道嗎?還有陶芳芳,你是什么人的女兒?你倆老是往一起湊,想干什么?莫非想反黨反社會主義嗎?別覺得臉蛋長得漂亮,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心專了你的政!陶淵清,你本是無產階級大本營的人,你天天與他們兩人攪在一起,他們去被訓話你都要去陪著,你是成心想成為我們無產階級的敵人嗎?你們這些人如果今后再敢往一起勾搭,堅決實行無產階級專政,決不心慈手軟!” 
      “黑牡丹”黃曉丹講完了,那幾個下放知識青年便舉著胳膊大聲呼起口號來:“狠抓階級斗爭!”、“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俺心里撲通撲通地跳,差點嚇尿了褲子,身上粘乎乎地出了一身的汗。俺抬頭看看芳芳姐和翠杰哥,她倆把頭深深地低著,大氣兒不敢喘一口兒,看樣子比俺還害怕。演鬧角的陶淵銘呵呵一笑說:“有這么嚴重嗎?人家陶淵清還是個孩子啊!”“黑牡丹”黃曉丹立即把眼一瞪吼道:“你也想成為階級敵人嗎?”陶淵銘一吐舌頭,立馬就啞了。 
      這次階級斗爭新動向會之后,俺再沒敢明著去找芳芳姐,芳芳姐也不再繞道去與翠杰哥一起走了。俺就偷著去芳芳姐家里,像小偷一樣,不敢讓人看見。有一天,俺把寫給芳芳姐的一封信交紿她,里面寫上了俺的心思,告訴她俺想娶她當媳婦。第二天,芳芳姐給俺回了一封信。她是這樣寫的: 
      淵清弟弟: 
      姐姐感激你對姐的好,但是,咱倆個是不可能的,因為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俺家的情況配不上你們家,別牽累了你們全家人,再說就是跟你好了成親了,你和你爹媽也保護不了俺啊!二是俺心里有人了,就是陶翠杰,俺兩家情況差不多,他膽小怕事,可他爹不怕事,是功臣,俺跟他好成了親,他爹能保護俺啊!好弟弟,姐感謝你,別再跟俺走得太近,不值得,別把你紿毀了! 
      芳芳 
      俺讀著芳芳姐的信,心里跟用刀子攪得一樣難受,俺不是難受她看不上俺,俺是難受她這么一位好姑娘卻沒有人能讓她過上安穩日子不用擔驚受怕啊。可是,俺心里還是想著她。 
      小戲班依舊排練著節目,芳芳姐那伙人依舊十天八日地被叫去訓一次話,每毎回到俱樂部,芳芳姐臉上都有淚痕。俺就想,人家多咋想翻天來著,咋就沒完沒了的整弄人家呢? 
      有一天午后,“黑牡丹”黃曉丹說是因為俱樂部太吵雜不利于對詞兒,她牽上她六歲的女兒,叫上俺,說是去她家里對詞兒。她有一個八歲的兒子在小學一年級讀書,這個六歲的女兒整天跟著她在俱樂部里玩。來到她家里,炕燒得燙人,屋里暖烘烘的,她說陶吉勇靠在水庫工地上好多天沒回家了。她讓俺脫鞋上炕,又拿出兩毛錢給她叫霞霞的女兒說:“霞霞,到公銷社買糖吃去,然后去俱樂部等媽媽!”霞霞就美顛顛地走了,“黑牡丹”跟出去,將大街門閂上去,俺從玻璃窗上看見心道她咋的還要閂上大街門呢? 
      “黑牡丹”回到屋里,滿面笑容,眼睛放著亮光兒,俺從來沒看見她這么笑過,原來她也會笑,而且一笑不比芳芳姐差,很好看的。她上炕挨著俺坐下說冷不,俺搖搖頭說不冷咱趕快對詞吧。她伸出右手摸著俺的臉說你看多涼來姐姐紿你暖暖,說著便把俺的頭一抱將俺一拉拉在她懷里抱著,正好把俺的臉按在她那對高挺著的奶子上,她用嘴親著俺的頭發,哼哼唧唧的。俺的心在撲撲地跳著,渾身上下就像通上了電流似的,那汗呼呼地就冒出來了,覺得氣兒也喘不上來了,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俺掙扎著想坐起來,俺想跳下炕跑出她家,俺氣喘吁吁地說:“嫂子……俺不……不對詞了……俺要走……俺怕……”“黑牡丹”將俺攔腰抱住了,她笑嘻嘻地說:“別叫嫂子,叫姐,俺愿聽你叫姐!難道俺不如你芳芳姐?”說著一使勁兒將俺放到在炕上,她伏在俺身上繼續笑美美地說,“今天,我吃定你這個小白臉了!你必須聽我的,否則,我就開始大喊,說你要強奸我!強奸下放女知識青年,你知道是什么罪嗎?重則槍斃,輕則蹲二十年大獄!” 
      俺徹底癱了,俺嚇得六神無主了,俺那時才是個十七歲的半大孩子啊,俺只能聽“黑牡丹”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擺弄了。她解開了衣服,將那對白生生的奶子露出來,讓俺用雙手揉搓著,讓俺用嘴去舔,去吮;她將俺的褲子解開,用手摸著俺的生殖器,上下來回地擄著,俺覺得要死了,又害怕又害羞,還有一種從沒有過的興奮。“黑牡丹”自己脫下褲子騎到俺身上,用手扶著俺的生殖器,一下子坐下去,哎喲,媽啊,俺幾乎昏過去,她嘴里胡喊亂叫著“弟弟,我的好弟弟,小白臉,想死姐姐了,姐姐吃定你了……”她全身上下左右前后舞動著、扭動著…… 
      完事后,俺哭了,她抱著俺,親俺的臉,摸俺的生殖器,哄俺,溫柔得跟人前的她判若兩人。她說:“好弟弟,今后要聽姐的話,不要同地富反壞們纏在一起,姐姐什么時候叫你你就得什么時候到,否則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吧!你這么俊俏,又是個童子身,姐姐有你這么個相好的太幸福了……”多少年后,俺才知道不是俺強奸她,而是她強奸了俺這個不滿十八周歲的半大孩子啊! 
      以后的日子里,“黑牡丹”經常讓俺去她家“對詞”。時間長了,小戲班的人似乎也覺出了啥,“黑牡丹”不在時,有人就嚷開了:“走,咱們‘對詞’去吧!”這時,俺心里就害羞,就委屈,就想找個人打一架,但俺卻不敢,俺害怕去蹲大牢,害怕吃槍子,不敢向爹媽說,更不敢向芳芳姐說,只能一個人悶在心里憋屈著。而“黑牡丹”黃曉丹在小戲班里、在俱樂部里、在人面前,她還是跟以往一樣,對俺還是冷冷地,嚴肅而冷漠,就像牙根兒沒那事一樣,俺都諒訝她這演戲做戲的水平高得令人難以置信。當俺倆做*時,她又是那么溫柔,那么熱烈,那么本真,仿佛摘下了平時戴著的假觀臉兒,她告訴俺說她第一次看見俺就想占有俺。雖然俺討厭她,俺心里放不下芳芳姐,但俺還是怕的要命。 
      陽歷年這天晚上,小戲班到水庫工地上進行了慰問演出,演出很成功,公社革委和水庫指揮部晚上請俺小戲班全體人員吃了一頓饅頭就豬肉、白菜、豆腐燉粉條子的夜餐。夜餐時,陶吉勇、黃曉丹被新來的公社革委會主任、工地總指揮請到總指揮部做客去了。陶淵銘一邊扒拉著油囊囊的過年才能吃到的好菜,一邊拍著白生生的大饅頭說道:“媽媽的,就為你來的啊!”引得滿屋子人大笑起來。“老婆骨頭兒”陶吉貴學著古戲里的腔兒說:“冤家啊,思想怎地這般落后?小心‘黑牡丹’吃了你啊!”眾人又大笑起來。俺聽著這話好像話里有話兒,就悄悄低下頭去吃碗里的菜,不敢再抬起頭來,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吃完飯后,芳芳姐被指揮部來人叫去,說是公社革委新來的主任、工地總指揮要接見一下女主角。“老婆骨頭兒”尖聲細語地道:“俺也是女主角,咋不接見俺?哼,黃鼠狼給雞拜年!”陶淵銘拍拍俺的肩膀,看看木木訥訥的翠杰哥,使勁搖了搖頭,喘一口粗氣說:“唉,這年頭啊……” 
      年關時,芳芳姐讓俺媽去陶翠杰家里去提親,遭到老殘廢軍人的一口回絕:“咱村里姑娘提誰都行,只有陶芳芳不行,俺兒子就是打光棍也不能要她啊!”俺媽詢問原因,老殘廢說,俺兒子是富農子弟,芳芳是壞分子之女,這兩個成親是壞上加壞啊,有俺這口氣在沒人敢欺負,俺哪天不在了,他們還有一天好日子過嗎?陶翠杰聽到他爹說一不二的狠話,伏在炕上嚎啕大哭,鼻一把淚一把的。 
      當俺媽在俺家說給芳芳姐聽時,芳芳姐眼淚兒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勁兒往下趟。俺說:“芳芳姐,到哪兒不能說個對象呢,干么偏要找陶翠杰?”俺的意思很明白,就差說句“你找俺得了”,但自從跟“黑牡丹”有那事后,俺覺得俺根本就配不上芳芳姐。 
      芳芳姐擦擦滿臉的淚水,頓了頓,幽幽地說道:“淵清弟啊,你不懂的,像俺這種情況去找誰去?找著個知根知底的人兒,他也保護不了俺啊,還要受人欺負!只有跟著翠杰,有他爹仗著,別人才不敢欺負啊!”她說先這么停著吧,興許老殘廢能回心轉意,不再做棒打鴛鴦的事兒。 
      “黑牡丹”聽說后,在小戲班里又開階級斗爭新動向會兒。她批判芳芳姐和翠杰哥就不應該往一起結合,她說:“一個富農子弟,一個壞分子之女,結合在一起,這不是組織反革命力量嗎?我們無產階級是永遠都不會答應的,時刻準備與他們血戰到底!”她說這話時竟舉起拳頭,又狠狠砸下去,聲嘶力竭的。俺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她的話音,又想起她與俺做*時的那個浪模樣,真是一個雙面人啊,媽的,當婊子有婊子模樣,當正人君子也人模狗樣的,呸!俺從內心更厭惡她了。俺站起來,憤憤說道:“這樣,還能叫人家兩人打一輩子光棍嗎?這是哪家的王法?”陶淵銘把俺按下坐在戲箱上,拍拍俺的肩膀說:“小孩,小孩,這你就不懂了吧?無產階級的王法,就是要叫階級敵人斷子絕孫,一切害人蟲,全無敵!”說罷做了個向前進的亮相動作,引得人們大笑起來。他這一鬧,半真半假的,這才給俺解了圍,“黑牡丹”幽怨地膯了俺兩眼,俺轉過頭不去看她,心里卻在罵這個婊子。 
      正月里,公社調俺小戲班去鎮上演出,公社革委那位禿頂的主任又分別接見了“黑牡丹”和芳芳姐這兩位漂亮的女主角。“老婆骨頭兒”說女人就是不能生得太俊了,俊了,麻煩就多了。莫非……俺也為芳芳姐擔起了心,因為俺早就懂了男女之事。 
      岀了正月,公社革委主任要把俺小戲班調到公社“戰山河兵團”去,歸公社和兵團管,陶吉勇堅決不答應,以種種原因來拒絕。最終達成協議:“桃花溪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留在村里,但公社有權調演,什么時間調,什么時間必須到演。這樣,后來,公社毎月都要調俺小戲班去公社和兵團演兩次,節目重復了,也得演。每次調演,公社革委會主任都要單獨接見“黑牡丹”和芳芳姐兩個女主角。 
      日子渾渾噩噩地過著,“黑牡丹”叫俺去她家“對詞”的次數少了許多,有時叫俺去,俺就找借口躲,實在躲不過去就得聽她舞弄。一次,俺在與她做*時,她告訴俺陶吉勇知道俺倆偷情,允許她找俺,條件是別管他的好事。俺問陶吉勇的好事是啥,她纏在俺身上吃吃地笑,說俺傻得真可愛,就是不告訴俺。俺就從心里越發地厭惡她。 
      芳芳姐的爹托石匠組的頭兒去做老殘廢軍人的工作,石匠頭兒與翠杰他爹是至交,好話說了幾千遍,老殘廢就是不松口答應。芳芳姐爹說,如果你媽活著該有多好啊,等等吧,好歹年歲不是很大,熬兩年興許翠杰他爹就松口了。俺在芳芳姐家聽她爹這么說,心里酸酸的,這不是憑著個俊俏姑娘嫁不出去嗎?心里挺難受的,真不是個好滋味兒。芳芳姐和翠杰哥就這么干嚎著,翠杰舍不得芳芳姐,又怕他爹那根枴,一點咒兒也沒有,天天悶著,俺就覺得翠杰哥真是個窩囊廢,他爹那樣的只剩下一條腿兒了,能把他咋的?虎毒還不食子哩!俺教給他辦法家去鬧騰,他把頭搖得像個貨郎鼓兒,搖完了又像個悶蘆葫;芳芳姐也是夠擰的,咋就看上這么個只會拉琴、三腳踢不出個響屁的家伙呢? 
      八月十五前的一天傍晚,俺從山里回到家,俺媽遞給俺一封封好信皮的信,說是芳芳姐傍晌送來的,來時好像哭過。俺中午拿飯在山里吃,沒回來。俺立馬撕開信,看了起來: 
      淵清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俺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俺恨啊,俺恨陶翠杰辜負了俺的一片心;俺恨翠杰他爹老頑固,俺知道只有他能保護俺,可他就是見死不救!俺恨陶吉勇,俺恨公社那革委會主任,他們都是披著人皮的狼啊! 
      陶吉勇借著訓話,毎次把俺單獨留下,開始時他抱俺,摸俺,俺反抗他就危脅俺,要斗俺爹,要斗俺!后來,他把俺強奸了,有兩次俺來月經了,他都不放過俺啊。 
      到水庫演出后,公社那個革委會主任又打上了俺的注意。這個人更不是人玩藝,第一次就把俺奸污了,還說必須聽他的話,否則就派人捉俺。他是個老流氓,他說他把黃曉丹也玩了。每次去演出,他都要奸污俺。 
      俺總想能找個保護俺的人啊,你說你喜歡俺,俺知道你保護不了俺,俺不能拖累你和你爹媽啊!俺媽走得早,俺又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這叫俺咋過呢?俺沒殺人放火,沒有欺壓人剝削人,沒有騙人,沒有反黨反社會主義,俺規規矩矩地做人,老老實實地參加勞動,為啥就要專俺的政?為啥就要禍害俺、糟踏俺? 
      俺已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不知道這兩個畜生是哪一個的種,俺從出懷了就掩飾,現在掩不了,俺還能有啥辦法呢?俺總不能生下這個孽種啊,俺只有一死了之了! 
      淵清弟,你是個好人,來生,只有來生了,來生,姐一定好好對你!弟弟,保重了! 
      芳芳絕筆 
      俺走馬觀花了看完了芳芳姐這封絕筆信,腦袋立即變得老大,顧不上跟俺媽說啥,撒腿便往下游的大水庫跑去,因為芳芳姐多次說如果她沒法活了就一頭鉆進幾十米深的大水庫。打老遠,就看見水庫邊上圍了不少的人。跑近了,看見芳芳姐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腹部隆起,臉蠟黃蠟黃的,頭發濕漉漉的,早已沒了氣息。俺大叫一聲:“芳芳姐——”便撲了過去,搖著她的胳膊,淚水奔涌而來,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覺得立時天旋地轉的。等俺清醒過來,看見陶翠杰坐在芳芳姐不遠去,沒有言語,沒有眼淚;芳芳姐的爹一下子矮了半截子,淚流滿面地正在與本家幾人商量著啥。俺走過去,抓起翠杰哥的衣服領子,狠狠砸了他的臉一拳,說道:“就是你這個膽小鬼把芳芳姐害死了!”他一聲不吭,鮮血從他鼻孔里汩汩流出,鮮紅鮮紅的,流到嘴唇上,流到嘴巴上,流到衣服上,流到地上…… 
      原來,芳芳姐一頭扎進水庫里被一位老人看見了,等老人吆喝著人們從山上下來后,早已不見了芳芳姐的蹤影。等幾個水性好的年輕人把她摸上來時,芳芳姐永遠閉上了雙眼。 
      死在家外的人,是不能進家的,這是高山鎮古老的規矩。芳芳姐本家人把她用門板抬回了家,停放在她家的大門口,用兩條長板凳中間鋪上高梁秸編的簸將她放在上面,身上蓋了一床毯子,臉上蓋著燒錢紙,門口創立著一棵楊柳枝做的搖錢樹,上面的白紙錢在夜風中嘩嘩啦啦的,仿佛芳芳姐訴不完的冤屈。俺坐在地上,不眨眼地望著躺在高梁秸編織的簸上的芳芳姐,回想著小學的她、聯中的她、小戲班的她、戲臺上的她…… 
      陶吉貴、陶淵銘,還有小戲班的幾個男男女女都來磕過頭,有兩個女的還放聲哭過一會兒。陶翠杰不知什么時候提著一把二胡來了,就坐在芳芳姐前邊,開始了演奏。他拉的曲子都是芳芳姐生前唱過的,一段接著一段地拉,反反復復,全是悲悲戚戚的。這二胡聲,如訴如泣,哀哀怨怨,悲悲切切,在中秋的夜里格外令人不忍聽之,全村沒有一聲犬吠,靜謐得出奇,只有這哀怨的琴聲回蕩在村子的上空…… 
      天亮后,翠杰哥將那把二胡放在芳芳姐身邊,然后低著頭向村外走去,任憑誰叫也不吭聲。 
      …… 
      后來,俺奔東北農墾兵團的姨媽去了,去當了一名農墾戰士。 
      陶翠杰出走了,后來有人在煙臺大街上看見過他,已經瘋了,不認任何人了。 
      小戲班從此垮掉了,聽說直到去年才在新任黨支部書記、村委主任、“桃花溪農貿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陶桃兒的倡導下,又興辦起來。 
      七八年一月,俺參加了全國第一次文革后的高考,以優異成績被錄取在東北一所音樂學院,畢業后進入一所中學教學音樂。 
      后來聽說“黑牡丹”黃曉丹七九年底返城時回到了青島,帶走了兩個孩子。撥亂反正后,公社那革委會主任被收容審查判了刑,聽說是有人命案。陶吉勇染上了“酒依賴”,最終喝死了。 
      啊,小戲班,有俺一生的快樂,也有俺一生的疼,徹心徹肺的,永生難忘的。 
      ——以上的故事,是我新結識的朋友講的。他說,你不是寫小說的嗎?把俺的一段經歷寫下來,就是一篇好小說。于是,我聆聽了他的故事,稍加整理,便成了這篇小說,文中的人物都是真實姓名,就連最后一句感嘆的話,我都給他整理下來寫上去了。(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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