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子,從低溫
走向了高溫;又一次次地從高溫的峰巔,
跌落回低溫的山谷。于是,
有人脫了換,換了脫,不時地
頭暈,眼澀,鼻涕緩緩地流成了
一條小河。
診所里,掛號的手臂,
讓干癟的收款箱,膨脹,
如似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
窗外的街道,一個無家可歸的方便袋,
自己玩耍的很嗨,高低任我飛;玩的過頭了,
掛在旁逸斜出的樹枝上,料峭的季節,
突兀地綻放了一朵潔白的花。
三號樓的墻體上,貼滿了小廣告,
A4紙打印的,詛咒那些在他們樓下跳
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大姐大哥——沒有我,
我在他們還酣夢的時候,爬上了山,
然后,回頭,輕輕地吐了一口痰:
懶蛋子!而現在,我學會了冬眠,
早晨決不起來,要徹底地捂住自己的口袋。
悲哀的心,總是冰涼;看著工資,一張一張地
被盜走,即使寫在人情簿上;可是,
存下的款項,卻罕有隨便支取的權利。
日子,從月初,走不到月末,
就完全地瘦骨嶙峋了。公務員增加了車補,
而我的職業,在別人神圣的稱頌中,依舊是
窮酸得要命。堅守信仰的靈魂,
奔波在泥濘的路上;越過紅線的臀部,
坐在豪華的車內,享受著高速行駛的愜意。
從此,我不知道,是做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好,
還是,做一個浪蕩子好。
對不起,日子!我的純潔的月收入,
又一次地拖累了統計局的
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