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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 妖精和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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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楊傳球 發表時間:2014-10-26 08:28:54 評論: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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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佩服作者老練的文字功夫和高超的駕馭技術,小說人物的塑造形象生動,栩栩如生,故事情節刻畫細膩、逼真,詼諧、風趣、幽默、自如。生活原本就是豐富多彩,千姿百態,作者對于生活的描寫既真實、飄逸、活潑,又脫離了俗套、刻板。主人公“正經”、“妖精”和“神經”的外表形象、內心世界刻畫的活靈活現,惟妙惟肖,人物對話的語言也極具風格,十分得體,生活氣息濃郁。精品佳作,令人回味無窮!

      熟悉五分廠的都知道該廠的“三個精”:“正經”、“妖精”和“神經”。“正經”是鄭靜的外號,聽這外號就知道她討厭玩笑打鬧,排斥一切新潮,一張臉整天板得像木雕,很少有人看見過她笑。鄭靜與“正經”諧音,她雖然知道這外號帶有諷刺意味,但她想正經總比妖精好,久而久之,她就以“正經”自居了。“妖精”是傅莉的雅號。傅莉是五分廠的頭號美人,就是在總廠幾千號人中也名列前三,穿著新潮、打扮入時,麻將撲克樣樣來,唱歌跳舞門門行,最擅唱鄧麗君的情歌,人稱小鄧麗君。廠里每有晚會她的節目總是壓軸,兄弟廠有晚會也常請她助興。1994年她還利用晚上時間到舞廳酒吧客串演唱過幾個月,那搖曳的風情、柔美哀婉的歌聲讓男人神魂顛倒,媚眼一掃能把男人電倒一大片,不僅掙到了可觀的酬金,還在工區年輕人中贏得了一大群粉絲。男人爭相對她獻殷勤,女人憋了一肚子羨慕嫉妒恨,背后都叫她“狐貍精”、”妖精”。開始她還為外號生氣,后來發現讓男人著迷的就是這點妖氣,反而以狐貍精得意了。“神經”的大名叫沈兢,是鄭靜的丈夫,也是“妖精”的粉絲,吹拉彈唱樣樣都會一點,自然就是分廠的文藝積極分子。由于愛與女孩子開玩笑,說話沒輕沒重,常常做出些讓人哭笑不得、沒頭沒腦的荒唐事,顯得神經兮兮的,大家將就他的名字諧音送了他個外號“神經”。沈兢全不把這當回事,任由別人亂叫。

      鄭靜只比傅莉大一兩歲,但從穿衣打扮到言談舉止都更像個中年女人,而傅莉都三十歲了還像個新潮女孩一樣瘋瘋癲癲我行我素,這就讓鄭靜很看不慣。加上傅莉妖里妖氣賣弄風騷的樣子,經常和男人跳舞打牌、耍過好多男朋友卻不結婚,叫“正經”簡直無法容忍。特別是自己的男人“神經”還曾經瘋狂追求過她,被妖精蹬了多年后仍賊心不死,更叫她耿耿于懷。所以只要一看見妖精在自己眼前出現,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不,妖精剛染了一頭黃發,穿著露肚臍的時髦服裝、帶著一股濃郁的香風走進車間,鄭靜就撇了撇嘴巴,陰陽怪氣地嘀咕道,哪來的一股騷氣,還染了一頭黃毛,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是狐貍精!

      傅莉雖然也聽到了她的刻薄話,卻故意不搭理,只管旁若無人地仰著頭邁著貓步扭著腰徑直走過去,滿面春風地向招呼她的男同胞一邊點頭,一邊頻頻送去迷人的秋波。鄭靜看在眼里妒在心里,想找茬卻又抓不到人家的把柄,便悻悻然背過臉去。

      傅莉是分廠“對外業務部”業務員,業務部位于車間的二號大門口,與鄭靜的班組位置方向正好相反,離“神經”的鉗工班卻很近。傅莉還沒有到對外業務部,“神經”就笑瞇瞇迎了上去,嬉皮笑臉道,未見其人先聞其香!接著便聳聳鼻子,裝作陶醉的樣子說,真香啊,全廠男人的魂都被你勾跑了!

      傅莉就說,叫你那個正經婆娘聽到不擰掉你的耳朵!

      神經嬉皮笑臉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死都不怕,還怕揪掉耳朵!我甘愿犧牲一只耳朵,換你的一個香吻,愿不愿?說笑著就假裝要去吻的樣子,傅莉嘻嘻哈哈連忙鉆進業務室將門關上了。

      “神經”與“妖精”打情罵俏的場景正好被“正經”遠遠監視到,她立刻黑著臉走過來指著丈夫罵道,看到狐貍精魂都沒有了,喜歡她就追進去呀,騷貨!

      沈兢卻嘻嘻哈哈說,就是招呼一下嘛,又沒有做啥子,何必那么假正經!

      正經卻手指著丈夫眼瞟著妖精罵道,褲子都垮到肚臍眼底下了,下一步還想做啥子,不正經的東西!

      這時,旁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那么正經咋連個分工會委員都選不上?

      話音未落就引起一陣起哄。

      鄭靜為競選工會委員慘敗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不知誰偏偏當眾戳到她這個痛處,臉一下子紅到耳根,惱怒道,我又沒有跟領導上床,咋當得上委員嘛!

      鄭靜的話是有所影射的。就像明星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報紙新聞一樣,“妖精”的一言一行也是大家關注的熱點,她與誰耍朋友了,與誰又吹了,與誰泡了一晚酒吧,又與誰一夜未歸等等都是車間里工余飯后的話題。妖精的緋聞總能給正經帶來刺激,每一件都能使她興奮好一陣。去年車間實行改制變成了分廠,為獨立承攬對外業務,成立了“對外業務部”,傅莉從車工班調到該部做業務員,專門負責接待和公關,其實就是做公關小姐,也算發揮了她的特長。而這就引起了鄭靜等人議論。一時間,妖精與車間主任上床換工種的謠言四起,著實讓鄭靜忙活了好幾天,她不厭其煩地到處傳播:“妖精憑什么換了個這么輕松的工作?還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會賣弄風情,車間主任喜歡!”“現在是只要臉蛋長得好,管她作風多爛都會得到重用!”后來那些傳言雖被證實都是子虛烏有,鄭靜也受到了嚴厲批評,但“妖精”和車間主任還是惹了一身騷,經常被人背后指指戳戳。俗話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妖精的緋聞本來就多,開始她還為緋聞哭過生過氣,后來聽多了,耳膜都聽起了老繭,就不把這當回事了。這時,她從業務部窗口探出頭來,笑道,神經倒是天天和你上床,怎么他也不舉手選你?

      話音未落便引起一片哄笑。

      鄭靜有些狼狽地說,他的心早被你勾走了,咋個會舉手選我嘛!

      一個男同胞接道,別嫉妒啊,這只能說明人家有魅力。

      鄭靜惱羞成怒道,她有魅力怎么現在還沒嫁出去,沒人要吧?

      男同胞湊熱鬧說,追求她的男人都能繞地球一圈了,不信問問神經,你想不想娶妖精?

      神經連忙打躬作揖說,我的神經衰弱,求求各位別拿我開玩笑了!

      接下來又爆發了一陣哄笑……

      周末,廠工會舉行露天舞會,好久都沒有跳舞的沈兢偷偷溜出了家門,一頭扎進了舞池。他邀請女孩子跳舞,女孩都不敢跟他跳,大家都知道他老婆是“正經”惹不起,便只好與男同伴跳了一曲。正想著蒙騙個外車間的女孩子跳時,恰好看到“妖精”與車間技術員“白面書生”跳完一曲,剛要坐下休息,就連忙走上前去向妖精發出了邀請。妖精說,你家母老虎來沒來,我可不敢惹她!

      神經就說,她是母老虎,我就是武二郎,我今天就要與你跳舞,看她敢做啥子!

      妖精笑道,少提虛勁,她真來了你躲都躲不贏,又不是沒見過。

      神經嘿嘿干笑兩聲,小聲說,放心,她到她媽那兒看娃兒去了,今天不回來!

      妖精一聽鄭靜沒有來就放心與神經跳了起來。一曲才剛剛跳到一半,不料鄭靜從天而降,不等丈夫與妖精跳完,她當場就沖進舞池將丈夫從妖精手下拖了出來,邊走還邊回頭用很難聽的話罵傅莉,把妖精弄得狼狽不堪。經歷了這件事,不僅更沒有女人敢邀請神經跳舞,就是連打招呼說話女人們也都躲著神經,再也沒有女人敢搭理他。向來喜歡與女人說笑的神經仿佛被人拋棄了一樣,感到無限的屈辱與沮喪,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老婆造成的,就把一肚子火全撒在老婆身上,與鄭靜大鬧了起來,鬧得最兇時甚至還動了手腳。

      鄭靜想起自己為丈夫生兒育女、辛辛苦苦操持家務,竟比不上一個狐貍精,就滿腹委屈地質問神經,你說我那點不如妖精?

      神經沖口說道,你是一杯白開水,人家妖精就是葡萄美酒!

      她是葡萄酒你去喝呀,有本事就永遠別喝我這白開水!

      說罷鄭靜就把門呯地一聲關上,神經一連幾天沒有進到屋。

      經歷了好多天的冷戰熱戰,神經被拖得筋疲力盡,街頭流浪加餓飯,啥子罪都遭夠了,他只好服軟投降。神經被治得服服帖帖,只得老老實實接受監督管制。雖然沒有了自由,倒也省了許多事,早上,兩口子一齊出門上班;晚上,一齊下班回家。路上目不斜視,車間里埋頭干活,下班足不出戶。盡管外面的跳舞熱、麻將熱鬧得“天翻地復慨而慷”,可“我自巋然不動”,神經心里再著急也只能干瞪眼。正經把自己的領地治理得風平浪靜。

      有一天,剛吃完午飯,鄭靜忽然收到了一封信。信不知從何處寄來,只見信封下面落著“地址內詳”。她猶豫了一會兒,便好奇地將信封撕開,抽出信紙,信上寫道:“親愛的靜,你是我的夢中情人,我不僅愛您的外表美,而且愛您的正經美,這愛火正越燒越旺、越燒越猛,促使我大著膽子給您寫下這封信表白我的愛,盡管我知道這是很不正經的,會遭到您的鄙視,但我還是要大膽告訴你我愛你,我真心誠意邀請您跳舞,如果你不拒絕我的愛,晚八點請你到皇后舞廳來,我每晚都會在舞廳門口等您。熱烈地吻你……”她看后就態度鮮明地將信撕了,扔在地上還狠狠踹了兩腳啐了一口唾沫。

      眼睛長到屁股上了,也不看看人再打主意,我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女人!她氣憤地叫罵著,語調里充滿了自豪。

      當晚回家,鄭靜又以自己的“典型事例”對丈夫沈兢進行了一次抵制亂搞男女關系婚外情維護家庭穩定的生動形象現實的教育。丈夫帶著一臉神經兮兮的笑,唯唯諾諾,對老婆的堅定立場深表欽佩。

      第二天,一封同樣內容的匿名約會信又寄到了鄭靜手上。她看后就有些警覺:會是誰寫的呢?信是打印的,又看不出筆跡。她本想把信交給分廠書記讓他給查查,但又怕查不出來反惹一身騷,就將信揉成團扔進了抽水馬桶沖到下水道去了。接著就虎視耽耽注意起周圍的人來,想從中有所發現,抓出一條不正經的大魚嚇嚇大家。但男人們都在忙手上的工作,并沒有誰注意她,她突然有些失望,但立即又驕傲起來:在自己這樣正正經經的女人面前,再不正經的男人也得規規矩矩。

      以后幾天又接連收到幾封同樣的信。鄭靜的臉不禁有些熱起來,胸部也急劇地起伏。她埋怨這個不正經的神秘男人為什么不留個名。有賊心無賊膽還想偷人!鄭靜冷笑了一下,并沒有赴約。她畢竟是個正經女人。

      雖然接連收了幾封匿名約會信,但鄭靜的生活似乎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她照例很稱職地盡著對一切不正經人和事的監督責任。不過,大家也都看出來她比以往注意打扮了,每逢妖精從自己面前經過,她除了照例要嘀咕幾句外,還在無意間注意起妖精的穿著打扮來。她對奇裝異服顯得有興趣多了。一天下班后,她比照妖精穿的衣服樣式買了套時裝,盡管不好意思穿出來上班,但頭發卻出人意料地染成了咖啡色,甚至還史無前例地抹起了口紅,臉上擦了點粉,每次上罷洗手間總會對著墻上的大鏡子左顧右盼。

      有一天,神經端起茶杯到“對外業務部”窗口叫妖精給倒點開水,妖精就神秘地對他說,你家的正經好像越來越愛打扮了,有點反常啊!

      神經不以為然道,她未必還會紅杏出墻?

      妖精笑道,你以為她就真的那么正經?

      神經說,你未必看出了啥子?

      妖精說,女人談戀愛的時候,就特別注意穿著打扮,看她最近又是口紅又染發,你都沒有感覺呀?

      神經笑道,倒感覺有些女人味了。

      妖精說,可能沒得那么簡單,有件事我說了可不許去問你老婆啊!

      神經說,啥子事,你說嘛!

      妖精壓低聲音神秘地說,收發室的人說,好多天以來,你老婆每天都有一封信,信封上連地址都沒寫,只寫著地址內詳,啥子人寫信才不敢留地址你想過沒得?

      神經嘻嘻笑道,我第一次給你寫求愛信時信封下面就寫的是地址內詳。

      妖精打了他一下說道,誰跟你開玩笑,看來你老婆有外遇了!

      神經卻說,她要真能紅杏出墻一次我才高興呢!

      妖精照他的腦門戳了一下罵道,有你這樣找綠帽子戴的男人嗎,她可是你的女人!

      有魅力的女人才可能紅杏出墻,誰會勾引她呀!神經壞笑道,我老婆要是你就不一樣了……

      妖精笑罵道,娃兒都那么大了還亂想湯圓吃,快滾!說著就啪地關上了窗戶。

      上下班路上,鄭靜騎著車,眼睛東瞟西瞟,仿佛想透進人的心里剜出深埋其中的不正經的根子。她故意在轉彎處拉下來,丟開了丈夫,然后就慢悠悠地蹬車,細細注意著周圍的人。終于,她在車間技術員白樹生身上發現了“疑點”。白樹生高高的個子,白白凈凈的臉有幾分“奶油”,工人都叫他白面書生。他斯斯文文,舞卻跳得很好,鄭靜想,這個有賊心無賊膽的家伙,當初我看他對我也有意,舞會時我把身子故意湊到他面前他都不敢摟,結果就被“神經”搶了先。特別可疑的是,他們技術室里有電腦打印機,技術員都會電腦打字。看,白面書生從自己身后騎車追過來了,騎到了自己身旁和自己肩并著肩,占據了丈夫的位置。她很想罵他不正經的東西,但不知怎的卻罵不出口,反而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他也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目光相遇,鄭靜剛想招呼他,他卻主動對她點頭笑了笑,便從身邊飛快地飚過去了。鄭靜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就想,跑那么快干嘛,一定是心虛了!

      上班以后,鄭靜接到班長分配的一項新任務,她把圖紙拿來看了又看,總有些地方不能完全看懂,她找班長,班長就把技術員白樹生替她喊來了。鄭靜見到白面書生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一時竟不知該問些什么了。白面書生就主動問,小鄭,哪些地方看不懂?鄭靜就說,都看不懂!白面書生笑道,看不懂我就就給你慢慢講解嘛!說著就挨著她坐下來,對著圖紙慢慢講解起來。鄭靜與白面書生靠得緊緊的,白面書生講話時呼出的口氣不時撲到臉上,她感到暖暖的非常舒服,就不自覺地將臉靠得更近些。白面書生似乎并沒有躲避的意思,與她臉對著臉,顯得非常親熱。不知不覺間,白面書生講完了,可鄭靜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就又從頭問了起來,白面書生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就又耐心給她講解起來。鄭靜覺得白面書生文化高脾氣好,說話斯斯文文,不像神經那樣粗俗,當初要是與他搞成了,我們肯定非常幸福。想著想著,白面書生又講完了,問她懂不懂,她怕被人看出心事,只好說懂了懂了。白面書生就對她笑了笑說,沒關系,不懂就隨時來問。說完就走了。望著白面書生的背影,鄭靜心潮起伏,只覺得一股股暖流流遍全身,久久無法平靜。

      這天下午,她又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鄭靜有些坐臥不安了。沒等下班和丈夫一齊回家,就自己請假先回去了。她洗了臉,細細地化了妝,又將幾天前比照妖精穿的那套服裝買的新潮套裙穿上。在鏡子前,她發現雖然一樣的衣服,自己卻怎么也穿不出妖精的風情。那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總覺得很不服帖,她擺弄來擺弄去,整了好久,才覺得可能自己是正經慣了,從不穿這些袒胸露背的新潮服裝的緣故吧,剛穿起來看著難免會覺得不習慣。但再細看才發現,自己雖只比妖精大一兩歲,卻顯得至少比她大十歲,臉上皮膚不僅粗糙還有不少細細的皺紋,腰桿更無法與妖精的水蛇腰相比,已經臃腫得與中年婦女差不多了,難怪那裙子穿在身上怎么看也沒有風韻。唉,都是家務事拖的,結婚生娃兒以后,就很少買過新衣服,幾乎完全不參加廠里開展的各種文體活動,更不唱歌跳舞了,人咋個不變老嘛!她泄氣了,將眼睛緊緊閉上,不愿意再看到鏡子中的自己。

      休息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振作起來,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覺得比剛才順眼些了。“人是樁樁,全靠衣裳”,自己雖比不上妖精迷人,但比原來還是漂亮多了。再說,妖精就是會打扮嘛,再加上眼睛騷點、腰桿軟點、走路扭點、聲音嗲點,當然就顯得漂亮了。想著想著她也對著鏡子扭了扭腰、飛了個媚眼,可就是沒有妖精那么來電,甚至還有點滑稽可笑。她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我正經慣了,想不正經都難。猛然間她從鏡子里看到了墻上掛著的結婚照片,照片上的丈夫正看著自己,眼睛里仿佛含著嘲笑,似乎在說:你原來也沒有好正經嘛!這個不求上進、只會跳舞、沒有文憑又無官銜的神經病是怎么把我弄到手的?他哪一點值得自己愛?想當初他剛被妖精甩了,就死皮賴臉地追起了我,都怪我心太軟嫁給了他。也是白面書生太靦腆了!他本來能把我搞到手,可他臨陣退縮了,結果弄到現在快四十了還是個單身漢。想想也真讓人感動,一定是他心里放不下我,才這么拖下來了。她絕望地嘆口氣,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搖了搖頭,心冷了下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吧!”便癱坐在沙發上了。神經回家后,看到老婆穿著新潮套裙,還化了妝,顯得漂亮多了,高興地說,你早該這樣了。說著就擁過她“啃”了一口。丈夫嘴里的一股濃烈的煙味使她感到特別煩,就厭惡地推開了丈夫,罵了句“神經病!”

      第二天早上,鄭靜又發現白面書生騎車尾隨自己,就故意放慢了速度,等他上來就沒話找話跟他說起了圖紙的事。白面書生便與她邊走邊聊,一路親親熱熱,直到發現神經已經加速騎到前面,正與妖精打招呼,她才著急起來。剛想加速去追丈夫,卻一看到身邊的白面書生又割舍不下,轉念一想,我身邊有白面書生陪著也不吃虧,才又將車速放慢下來,與白面書生肩并肩一直騎到廠門口。還沒有坐下歇口氣,一封同樣的信又來了。她匆匆看完以后,便打起了主意,準備晚上到“皇后舞廳”附近火力偵察一下,看看這個神秘的寫信人到底是誰。

      差五分鐘八點,她悄悄地來到了皇后舞廳附近的一間冷飲店里,要了杯冷飲窺伺起來。果然是白面書生。他正站在舞廳門口東張西望,不時還看看表。已經八點一刻了,他還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只覺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心潮起伏久久無法平靜。哦,自從神經把我騙到手,白面書生至今還未耍朋友結婚,他一定還對我報有希望。秋日的傍晚已有些涼意,可他只穿了件襯衣站在臺階上。襯衣被一陣陣晚風吹得嘩啦啦地抖動著,為了等我他竟完全忘記了風寒。真叫人不忍心,真想撲過去摟住他給他些溫暖。她無限深情地望著白面書生,但終于一動未動。她知道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得把火色拿得再老些。又坐了一會兒,白面書生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鄭靜斷定寫信約自己跳舞的就是他了,才戀戀不舍地回望著舞廳大門往家里走去。她邊走邊想,今天就讓他再失望一次吧,如果明天他還給我寫信再說,考驗考驗他也好。

      第二天鄭靜又收到了信。正好這天晚上丈夫加班要晚些回家,鄭靜吃罷晚飯便穿上那套新潮套裙、對著鏡子精心打扮起來。臨出門她又對著鏡子左顧右盼,還噴了許多花露水在身上。

      鄭靜到舞廳門口時,差一分八點,還是只有白面書生一個人在那里焦急地東張西望。看到白面書生的一剎那,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那是一張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臉,做姑娘時曾讓她魂牽夢繞,但自從與神經結了婚,她就死心了,她以為這輩子再也無法與他親近了,不想他還那么癡心地追求她,今天就要夢想成真了……瞬間,她覺得世界變得安靜無比,只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一下,兩下,三下……心跳在加劇,越來越急促,她沒法控制心跳的速度,只好由它肆意瘋狂急速地蹦跳,像奧運會上的“蹦極”。

      鄭靜正要走過去與白面書生約會,忽然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她猛地回頭,原來是老公站在身后。鄭靜吃了一驚,難道他發現了秘密,在暗中監視我?一時竟緊張得不知說什么好,心想今天如果讓老公抓住了把柄,以后在家里可就只有受氣的分兒了,在外面的正經名聲也完了。腦殼一轉,就反攻為守道,你到這里干什么,不是又想找哪個野女人跳舞吧?神經笑笑,低聲說道,別假正經了,既然來了咱們就快進去跳舞吧,告訴你,那些約會信都是我寫的。鄭靜驚得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正在這時,就看見傅莉帶著一股香風出現在舞廳門口,挽起白面書生的胳膊,有說有笑走進了舞廳。

      鄭靜頭腦驟然冷靜下來。她這才如夢初醒,相信這段時間收到的匿名信全都是丈夫寄的。

      神經病發了!鄭靜一把揪住丈夫的耳朵,怒不可遏地說,給老娘說清楚,你為啥子要耍我?

      神經一邊護住耳朵一邊說,哪個耍你嘛,就是想約你出來跳個舞嘛!

      鄭靜說,要跳舞你就給我明說,為啥子要騙我?

      神經理直氣壯地說,為跳舞,我跟你說過幾次了,你不僅不答應,還罵我不正經!

      鄭靜狠狠掐了丈夫一把,咬牙切齒道,那你就想出了這樣的爛點子?

      還不是被你逼的!神經忽然咯咯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平時你防我像防賊一樣,和女同志說個話都疑神疑鬼,說這個不正經、那個不正經,我還以為你好正經哩,哪知你那么經不住考驗!

      鄭靜一下子哭了。你也太缺德了嘛,連著給我寄來十幾封約會信,寫得那么肉麻,除了我,還有哪個女人抵擋得住這種誘惑嘛……

      老婆一哭,神經就摟住她溫柔地說,聽人家講,紅杏出墻時的女人最漂亮,你這段時間真的變得漂亮多了……

      鄭靜連忙說,我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女人,從來也沒有紅杏出墻啊!

      神經有些掃興道,別辯解了,我原諒你這次紅杏出墻還不行嗎!

      給我寫匿名信的是你,又不是別人,咋能算紅杏出墻呢?鄭靜趁機開始了反擊,老實交代,這一切是不是妖精喊你干的?

      神經連忙聲明,天地良心,這與妖精一點關系都沒得,我今天把這事給她說,還被她狠狠罵了一頓。

      鄭靜不解道,你們男人為什么都那么喜歡妖精呢?

      神經眉飛色舞道,回眸一笑百媚生,人家好有風情喲!

      鄭靜白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說,妖精再漂亮也是水中月鏡中花,看得見撈不著。

      神經賠笑道,其實你如果不那么假正經、天天板著臉,還是很有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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