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在這個雨后
還有一群瞌睡的風,從酒招背后
蕩起畏寒的秋千,白鷺
在啄著淮河的臉,一口
好深的井,被橫浪切開
天空的圓頂,在醞釀著
最后一聲,秋后的悶雷
那白鷺,只立起一只腳
秋寒,——就更加濃了
裸蓮在風中,不停的剝
落自己的身體
河面上一行淡淡的煙幕
在這暮鼓的振蕩里遠行
它們急切,而又而孤獨
這最后一抹白色的灰燼
在咬斷臍帶后,就匆匆
的,開始流浪
飛蛾
夜一半是欲望,一半是
北方原野上深秋的嗚咽
而窗子是明亮的,但我不知道為何
在玻璃的兩面,一面是
山,一面又是水
誰,映在上面并不要緊
問題是,誰在上面,被雕成一片空白
而血總是要流的,但是
一只飛蛾,該如何撲向
群山深處,那羊齒小道
上的燈火
深夜里,有人在懸崖上
推下一塊巨石,也竟然
——如陰毛一般的沉寂
在沒有將死的訊息傳來
火總是閃著光耀,這獨異的心事
在小火爐上烤,我拈著
瘦瘦的黃菊,明天,該
可以下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