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里,來了一班好久不見的朋友,吃吃喝喝隨意,說說笑笑不講究,沒有平常那些帶著面具的虛情假意。說走了,抬腿就走了,不拖泥帶水,這就是故舊熟人灑脫的味道。由此就想到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句老話。
“衣莫若新,人莫若故。”出自《晏子春秋·內篇雜上》。大概意思是說衣服是新的好,朋友還是故舊熟人好。其實,在現在生活里,說新衣服沒有舊衣服好,說熟悉的人沒有新朋友好的人,十之八九是在說假話。“衣之新也,信善矣,人之故,相知情。”新衣服穿在身上,光鮮亮麗,無論男女老幼都愛新衣。故舊熟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相互幫襯著,即使有了不足的地方,也可以持寬容理解的態度,所以,人們穿衣服就會喜新厭舊,用人或者打交道就會選擇比較熟悉的人了。至于漢《古艷歌》“煢煢白兔,東走西顧。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其典故與穿衣服一點關系都沒有,只不過是古人拿穿衣服來調侃人生罷了。而真正理解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卻是一次買衣服引申出來的話題。
春天慢慢的走了,身上的衣服早已耐不住一天天升起來的溫度,是該換上一些較單薄的衣服以適應季節的變化了。然而,翻開衣柜里那些舊衣,那些在箱子柜子的角落里一年一年往下流轉舊衣服,穿在身上不愉悅,棄之又覺可惜,心里是真的產生了衣不如新的感覺,看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記憶中有人陪伴著買衣服,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南方城市的衣服式樣繁多,且琳瑯滿目,但就總是覺得那衣服小了一號,買不到特別合身的衣服。那是一個沒人同行的周末,走進一家成衣店,看中了一件與身上差不離的衣服,試了試也還算合身。店家說你身上那件衣服已經很舊了,衣不如新,買了就換上新衣,保證你神清氣爽,風度翩翩。做生意的這種說法雖然有太多的商業味道,但這些推薦的語言還是很打動人的。是呀!舊衣服真的不如新衣服漂亮,新衣服穿在身上光鮮,人前人后自信滿滿的有派頭,有風度,所以,人人都想穿新服。衣服究竟是新的好還是舊的好,只有穿在身上就知道。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故舊好,還是新的朋友好,就只有你自己去體驗,去交往交往才能夠知道。
隨著社會的進步,我們早就忘了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穿衣習慣。在那些提倡節儉的年代,縫縫補補的衣服,洗得發白的衣服穿在身上,既省了因為攀比帶來的浪費,又樸素大方,也不礙觀瞻。記得那個年代的人們,無論城市鄉村,無論男女老少一般都會縫補衣服,在膝蓋上,褲子的臀部打兩個補丁,工人農民在被磨破了的肩頭縫上一塊布,叫托肩。這些補丁就伴隨著那個節約的時代度過了一代又一代人,直到我們看到了牛仔褲和迷你裙。那些艱苦樸素,那些厲行節約就進入了博物館。
在人際關系里,應該總是熟人故舊好打交道,好相處。處在一個新環境里的人們,往往希望能夠碰到熟人故舊。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如果能夠碰到一個曾經熟悉的人,應該是一種少之又少的驚喜,這樣所有的不熟悉和尷尬就沒有了,而且還會讓人感覺有一些輕松與自然。不過,關于處世就千人百面了。許多人有其特立獨行的處世方式,不喜歡與熟人打交道,獨來獨往不受拘束,在一個沒有熟人的環境里,他(她)們可以張揚自己的個性,可以忘掉自己的青澀。這些人怕熟悉的人來了介紹了自己的過往,甚至有人父親來了可以給人說是我隔壁大爺,母親來了可以說成是遠房的親戚。除了這些,沒理由不需要熟人。關于與人交往,究竟是熟人故舊好還是新朋友好,就看你處在什么樣的環境和抱著什么樣的心態了。按照現在市場經濟的觀點,人們有可能認為熟人好落腳,生人好經營了。 但是,大多數人們還是覺得衣服是新的好,人還是熟悉的好這個至理名言。
衣服合不合身靠感覺,鞋子合不合腳靠行走。新衣服猶如新的朋友,需要找到感覺,穿在身上的新衣,除了自我感覺,別人的評價也很重要。在現代社會里,衣服是形體與心靈的包裝,朋友是社會活動的包裝。如果一個人穿的衣服不合體,就會影響自己的形象,降低了自身的品味,也會降低自己在公共場合的自信心。在人際關系里,人們需要身邊有好多朋友,因為,朋友的多寡是體現你身份的象征,也是你為人的晴雨表。沒有朋友,就會讓人覺得你不善于溝通,覺得你沒有人脈不善于交際。
新衣雖好不合體,舊衣雖破不想扔,這是穿衣服的無奈,也是人生的一種依念情結,這種依念情結也被帶到了處世與處事里。舊的朋友不會永遠在一起,人處在一個新的環境里,朋友是陌生的,周圍的人都是陌生的,就不知應該怎么與人打交道,就有一些無奈與失落,也有生疏帶來的遺憾。
所以,衣不如新是現實的希望,人不如故就是對未來的期待。希望穿新的衣服是一種進步,期待老友相逢,是一種念舊,是一種深厚與沉淀。我們希望有新衣,期待有老友。“衣莫若新,人莫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