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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一節(jié)    情愛之爭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十月一日，苗苗在牛蹄分鎮(zhèn)中心醫(yī)院名正言順地生下了孩子，還是個長牛把子的男孩兒。身在異地銀川的三娃聞此喜訊欣喜若狂，一奔三丈！“我當爸爸了！……”那種幸福的心情無法形容。趕緊請假回家伺候坐月子的媳婦。他苦思冥想地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福福，他解釋說：“無比幸福之意也。”幾天以來，他給妻子掛針取藥，倒便翻身，買了許多的的營養(yǎng)補品，百般周到伺候。給孩子喂奶粉、洗尿布，時不時將孩子抱在懷中搖搖晃晃逗個不停，左看看，右親親沒有個夠。只是他感覺這孩子咋就一直哭哭啼啼，病病殃殃的樣子，體格也顯得非常羸弱呢？苗苗給三娃解釋說，這是因為孩子十月懷胎月份不夠早產(chǎn)導(dǎo)致的原因。三娃倒也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是三月份回家的，這孩子是十月出生的，原來這娃在娘肚子里少逗留了三個月呢！

    不知不覺中，三娃一周的假期已經(jīng)到期，他接自己的母親來到媳婦工作的牛蹄分鎮(zhèn)護理媳婦孫子。三娃便依依不舍地返回銀川建筑工地上班了。     

    福福剛剛滿月，苗苗對婆婆說，自己產(chǎn)假將滿，快要上班了，怕影響了工作，非要婆婆將福福帶回老家去撫育不可。婆婆百依百順地說：

    “也是，也是，理所當然，應(yīng)該的！”

    實際上，媳婦苗苗是怕婆婆在這里妨礙自己和馬經(jīng)理那種不可捅破的婚外情“地下關(guān)系”而已。     

    福福一歲多的時候被醫(yī)院診斷出患有先天性腎功能不全癥，需要到大醫(yī)院施行手術(shù)治療。三娃猶如晴天霹靂，尋思著，也難怪這孩子從生下來的時候到現(xiàn)在就一直不見胖實起來。于是他四方告借，砸鍋賣鐵，籌集藥費，帶著孩子去北京、上海、西安、銀川等各大醫(yī)院治療，高昂的醫(yī)療費用使三娃花光了所有積蓄，多次向親戚朋友告借，債臺高筑，但是孩子的病情仍不見好轉(zhuǎn)，三娃為此而心急如焚。

    這個時候的苗苗又懷上了，她再次向馬禿子發(fā)脾氣：

    “我們倆的事情到底咋辦？事到如今咱們的這第二個孩子又懷上三個月了，難道又賴給三娃不成？我們的戲不能再繼續(xù)這樣演下去了！我這邊和三娃離婚了斷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的那個‘吊死鬼’黃臉婆老婆究竟牛年馬月什么時候才能離掉？”

    馬禿子拍拍腦門：

    “不急嘛！我的離婚申請書已經(jīng)遞到法院了，只是父母這邊一時不好過關(guān)……”

    “我可顧不了那么許多，反正我現(xiàn)在為了孩子，要的是名分、地位！咱們的事情都是你曾經(jīng)發(fā)過誓的，如果你膽敢欺騙、背叛我，我也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的！”

    看來，苗苗走到這一步也是騎虎難下，也有后顧之憂，說此狠話的瞬間，她的腦海中立馬浮現(xiàn)出了當年那個欺騙、占有、拋棄自己的第一戀人、前男友王恩義哪虛偽、花言巧語、猙獰可恨的面孔……

    馬禿子和苗苗同居并且山盟海誓要結(jié)婚的既定事實幾乎長達三年時間了，只是苗苗的男人三娃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馬禿子與自己的老婆素素離婚之事也已經(jīng)張揚一年有余了。這事情在老家草廟山區(qū)已經(jīng)鬧騰得沸沸揚揚，眾所周知，家喻戶曉了。馬禿子那老實本分、年事已高的父母親堅決不同意他這樣做，罵兒子是忤逆不孝，是當今的陳世美，喪盡天良！逢人便訴說：“哎！這么孝順的媳婦，樸實勤快，還給我們生育了一伙伙孫子，功勞苦勞都有的，驢日的兒子卻摔糟子撂蹶子，不知好歹的東西！如果兒子膽敢離婚，就與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親戚族人都同情素素，可憐她的三個孩子，也都咒罵馬禿子做事缺德，有了幾個臭錢便就燒的不行！依據(jù)以上實際情況，法院通過調(diào)查了解，作了庭前調(diào)解，駁回了馬禿子的離婚請求。

    素素沒有想到自己的男人真的就這樣狠心無情，不要自己和孩子了，不要這個家了！哭天抹淚，幾次欲尋短見，跳崖赴井，都多虧被好心的鄰居及時發(fā)現(xiàn)相救。為此大事，她的精神遭受了巨大的刺激，有點分裂失常，好在法院判決書已經(jīng)下達了，不允許馬禿子與素素離婚的，這才漸漸地有所恢復(fù)。素素的娘家人對此氣恨不過，主張素素撂下孩子和家中一切事務(wù)去北京她的姐姐那里打工，一則為了報復(fù)教訓(xùn)一下馬禿子，二則也是為了讓素素出去換換環(huán)境，躲躲清閑，散散心情……

    這個時候，因為素素的離家出走，馬禿子的家中早已亂了套，父母因為兒子無緣無故鬧離婚，氣得臥病在床，媳婦被氣跑了，三個孫子子吃了上頓無下頓，無人料理，牛羊雞犬無人飼養(yǎng)，地里的莊稼開始荒蕪，一切全靠親戚、家門隔三差五地前來照應(yīng)敷衍一番。馬禿子也感到十分狼狽，只好每月花二千元聘顧一名臨時幫工料理家務(wù)。

    所有馬禿子家室這邊這些事情的真實情況，只是苗苗還被暫時蒙在鼓里。

    由于馬禿子的原配媳婦素素負氣離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娘家人到公安局報案說：素素音信全無，極有可能是被馬禿子謀殺了！公安立案建檔，馬禿子便自然成了殺人嫌疑犯，被傳訊多回。公安說，只有馬禿子找回了素素，才能排除他的嫌疑；法院說，只有馬禿子找回了素素，才能考慮審理他們離婚的事情。馬禿子無奈，硬著頭皮找了幾年功夫，均是毫無結(jié)果，也沒有其他的招數(shù)。偌大的中國，大海撈針，談何容易？他的離婚案子也就這么一直掛著。

    這也是素素的娘家人借故整治、教育馬禿子的一個策略的招數(shù)。    

    轉(zhuǎn)眼之間，苗苗二胎又生一男孩望望。望望如今已經(jīng)五歲，開始上幼兒園了。

    望望的名字是苗苗起的。

    苗苗想：自己和馬禿子非法同居滿算起來都已經(jīng)八年了，非婚生子都兩個了，大的七歲，小的五歲了，幾年的時光流逝，如今，自己也已經(jīng)是半老徐娘了，風姿不再，滿臉的魚尾紋，雀斑、蝴蝶斑的色素日漸頑固起來，早已失去了能讓男人眼睛發(fā)亮，能撩撥男人心動的那種美麗和魅力。只因為馬禿子現(xiàn)在有犯罪嫌疑在身，與他的妻子離婚擱淺。自己現(xiàn)在在別人的眼里仍然是個不怎么光彩的二奶、第三者的角色，希望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能夠順順當當?shù)嘏c馬禿子領(lǐng)取結(jié)婚證，讓自己和孩子能有一個體面的名分，不再遭人白眼足矣！所以就給孩子起名望望，也是她的最大念想和希望。

    她還想起了自己和三娃結(jié)婚離婚的曲曲折折。自己不愛三娃，卻也不怎么恨他，這會兒倒也時不時地在心中憐念牽掛著三娃和自己的親生骨肉福福。不知道那個沒有媽媽孩子都成什么樣兒了……

    關(guān)于自己和三娃離婚、傍上大款，愛上馬禿子的個人感情問題，自己的父母親、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還有舅舅，所有關(guān)心疼愛自己的人全部持反對態(tài)度，他們認為幸福只是一種感覺，與物質(zhì)享受根本沒有關(guān)系的。父親勸自己說：

    “苗苗啊，你咋就糊涂了呢？做人交友要看他的人品德行，三娃沒有多少財富，但是他也沒有一點點壞心眼啊，是個好人呢。禿子那人連自己父母的話都聽不進去，自己多年的妻子，還有孩子，他都能說不要就不要了，這樣狠心腸的人怕是靠不住啊！”

    自己則認為，人各有志，為了追求愛情、追求幸福無須考慮過多，不能瞻前顧后婆婆媽媽地。姐姐后來也妥協(xié)了，倒是反過來勸說自己的父母家人：“苗苗天生是個癡情的女人，一旦愛上一個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強扭的瓜不甜，她自己的事情，隨她去吧。”

    是錯是對，都已經(jīng)走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能說什么呢！不過，自己感覺的出來，現(xiàn)在，所有親戚、朋友基本上都是躲著自己走的。

    想著想著，苗苗淚水漣漣，掛滿兩腮，又是一個淚雨紛紛愁滿腔的紅顏薄命模樣。

    五年前自己與三娃離了婚，法院判決自己屬于有過錯的一方，有夫之婦與他人非法同居生子，既成的事實婚姻關(guān)系，差點兒判自己重婚罪三年有期。多虧了受害方三娃是個軟心腸的人，求情法官說：

    “算了吧，夫妻一場，我們倆也沒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是兒子患先天性腎功能障礙病，現(xiàn)在也無需追究這孩子到底是我的或是馬禿子的DNA了，只是覺得孩子無辜，非常可憐，只要能把兒子福福判給自己撫養(yǎng)，只要苗苗能夠負擔這些年我為孩子治病的費用十五萬，還有后期治療費、十八周歲以前的撫養(yǎng)費四十萬，共計五十五萬，請求法院免除苗苗的重婚罪刑事責任。”

    法院的巡回法庭通過庭前調(diào)解，達成協(xié)議，也是如此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