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代盛行的聲律,其背后的理論如今已沒什么人懂得了。原因是今天雖然也流行格律詩詞,但很多人卻使用失傳的古韻寫作,因此對聲律的體驗為零。還有一些人因為嫌死記古韻麻煩而使用今韻,并非真的在調用聲律。所以他們對聲律也一竅不通。
聲律在口,若每次寫詩詞都注重體驗聲律,必然會有因為一字之音的不順而將整個句子都推翻重造的經歷。唯有得此經歷者才具備談聲律的經驗基礎。
今韻古韻是兩種不同的聲調系統,無法兼容。所以象新14韻和新18韻這樣兼有古韻分部痕跡的韻書在實踐使用中會有錯誤。
格律韻(簡稱會省一字):格是句式,主節奏;律是聲調,配合節奏作抑揚頓挫的變化;韻是諧聲,選擇聲母韻母調節字與字之間的銜接以及韻腳間的呼應。
句式節奏是詩詞格律的骨架。經過古人的體驗優選,詩的句式節奏基本選定為齊整式的五言七言,而詞有更多的模式。所以作自度詞的一定要正確地組合搭配句式節奏,不是隨便湊幾個長短句就可以的,搭配錯了會使人感到抑郁堵塞。其中,小令可以上下闋相同以求共振性,而長調絕不能上下闋完全相同,應在下闋起手尋求變化。以單闋重復滾動式的,此闋越復雜便可重復次數越多,但再多也須九為盡數,畢竟人的氣力有限。領字的使用屬于句式節奏范疇,會滯緩節奏,多為慢調所用,因此小令不常見。
聲調是詩詞格律的血肉。在平仄的劃分中優選四聲,以交錯的方式避免重復為原則。所以在相粘的兩句中要避免七言腹三字(五言前三字)同平或同仄,還要避免句首字連續的超過三字平仄相同。
正格的律雖然規范穩當,但作多了難免有更進一步尋求變化的欲望,變律體因此產生。萬變不離其宗,變律體同樣講究銜接的流暢,只是比正律體更注重復雜的聲調變化對情感的發揮,這更需要注意細節,所以會比正律體難寫。不幸的是,因為拗救的說法,變律體常被稱為拗律體。
平仄的使用基于其特性。平聲的特點是穩,仄聲的特點是陡峭。因為平聲被孤立后發揮不出穩的效果,所以有了避孤平的概念。避孤平就是在四到七字的詩句中保證有兩連平的存在。
不穩有不穩的情調,通常都是在出句;穩有穩的情調,詩一般是以悠長的余味作收結,所以每聯的對句都須有穩的成分。出句拗、對句救,就是上句不穩、下句穩之。本句自救一般都是在對句,因為這聯后面已經沒有句子了。這種情況五言律詩較明顯。
諧聲是詩詞格律的氣脈。除了諧韻腳,還有字與字之間的聲韻母搭配優化,使發音流順。如:句內同韻字過多或使用不合理,會繞口造成聲韻混亂。
韻腳的嚴寬使用。越是舒坦放松的節奏,對韻腳的寬容度越大;越是氣勁足、節奏緊促的作品,對韻腳的寬容度越小。用韻密集處,也是宜嚴不宜寬。如果還要進一步發揮,那就是疊韻,可以獲得更高的和諧度。
離開了聲音,格律韻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2014-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