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艷陽天,重陽豋高日。山高秋陽早,天外白云飄。長風逐浪去,萬里水流長。風送秋黃遠故鄉,秋江水淼浸鄉愁。遙想故園秋菊老,今歲重九開未開?
重九為豋高,豋高為重九。站在秋日的山頭,看秋陽給蒼翠瑢金。看秋色的瑰麗浸染層林。仼秋風舞動妹妹的衣袂,任秋蕭帶著淡淡的秋思在高遠中沉醉。蒼蒼茫茫的遠山從天際剌入云霄,青瓦瓦的藍天上白云淡淡隨風飄飛,象一塊藍色的畫布上的勾勒,美在秋山上,美在秋江中,美在天地間。
重陽豋高是一個傳統的節日,也是老人的節日。重陽風和,重九日麗,秋風麗日下菊花飄香吸引了很多游人。三兩佳朋,四五遺老。攜壺執漿,相約去爬山,桂花飄香重陽酒,相攜豋高為賞菊。漫坡的菊花,紅黃紫白一片片,盛開的芭蕉紅艷黃嬌一叢叢。微氣吹過,花波連綿。
自古以來重陽豋臨多懷遠,九月九日望鄉臺。菊開重陽九,折枝豋高丘。心隨白云飄,意竟故鄉游。遠看衰柳沿江去,秋雁獨飛寒煙疏。何處風中弄簫笙,悠悠的曲子流水的韻,似風一樣的輕,似水一樣的流,似小鳥兒在林間囀啾。秋山的韻,秋音的流在山林間飄忽,在人心頭晃悠。它催我們去懷舊,讓思緒在往昔里漫游。沉沉的思緒隨江水,鄉音鄉情隨江流。江南煙水浩浩,江北煙水淼淼,煙波浩渺里翻弄著古云夢澤的波濤。那里有“八月湖水平, 涵虛混太清”的迷蒙。那里有“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的浩瀚恢弘。重陽節的時候,駕一小舟去飄蕩,去感受古云夢澤的博大。七百里的洞庭,八百里的汈,比不上蒲陽湖的一個末梢。最是重陽思久遠,夢里還去蒲陽城。如果去蒲城,出城往西就可以看到一片清明如鏡的湖,那就是清湖蒲陽。煙波浩渺一望無際使你覺得自然的博大自己的渺小。那藍藍的天上有朵朵的白云,水天相接的地方是成片的柳林。那點綴著白色貝殼的沙灘外面有成片成片的菊花,農歷八月九月這里氣候宜人,蜜蜂成陣,鳥兒成群。遍地菊花香,濤聲鳥兒唧。一馬平川的湖岸向遠方的村落伸延,遠遠看去地是平的,湖水是平的,世界是平的,人的心也是平的。重陽節里,這里天高云淡白鷺飛,湖水飄渺歸帆搖。搖搖晃晃是湖水,裊裊繞繞飄炊煙。
其實,故鄉沒有山,登高無去處。古時候故鄉的人們為了登高遠望,就挖出黃泥筑土臺,臺上高樓摭云靄。九月九日重陽節,長袍禮袿豋云臺。樽酒盆菊祭天地,吹玉弄笙仙樂來。菊韻詩酒呤盛世,風雅附不一樣的情懷。
隨著社會的變遷,一些古老的傳統都被人忘了。年輕的人們不會去附會風雅,因為他們覺得那樣浪費青春和時間,沒有實實在在的現實意義。這樣我們老家后院外的高臺就被拆除了,先拆樓后挖土一直到只剩下一個土包包。現在老家想登高遠望看來只能攀到樹上去了。
其實重陽節的精髓不在登高,而在遠望。古語說心寬世界大心高天地遠,只要你想得遠必定看得遠,遠遠的看,遠遠的想神思就久遠。故鄉不遠心久遠,重陽節里夢秋園。夢里老家秋園,密密匝匝的生長著一圏細長的箭竹,修理得像一圏生命的籬笆,籬笆外面栽種著長青的剌桔,俗名枸陀螺。箭竹與剌桔中間的空隙像一條走廊,穿過去就到了賞菊的高臺。從高臺下來就到了老家的后園,這里除了應景四季花草外,秋天的時候就只有菊花最香最耐看了。印象中的菊花一排排的被石菖莆隔開,秋風秋雨的菊花正相綻放,紅一排黃一排白一排的夾雜在青翠的石菖莆中間,象一個精心描繪的圖案。秋園中的花,開過了的和正在開著的花,是秋天園中一景。待開,是生命的積淀。已開,是生命的輝煌。即使是已經開過了,也是雖枯猶榮。因為她們曾經輝煌過,美麗過,就像這重陽節豋高遠望的老人們,走過了風風雨雨人生,卻沒有停止步伐。還在一路登高,一路遠望。那些形神兼備的花草,明知道秋天來了就會花落葉黃,可以她們卻還是盡情的綻放,看淡夕陽西下,看淡生命的輪回。
重陽節的秋園,牡丹芍藥傍丁香,紫薇薔薇伴牽牛。長方的,半圓形,繞園花甫繞墻行。每每進去每陶醉,每每陶醉神難回。好多年沒有去看看故園了,無人打理的園,無人修理的花還在不在?今年的菊花開未開?
重陽登高只為遠望,望得越久情思越長。久久的望,久久的想,久久的佇立在秋陽。十載不賞家園菊,不聞家園桂花香,時光悄悄身邊去,歲月不因人匆忙。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重陽今重陽。重陽節里有遠望,豋高遠望望故鄉。故鄉就在云天外,云外天外是他鄉。重陽節后寒風起,寒風過后寂寥長。漂泊在異鄉,“感子故意長”。秋日不常在,冬日在近旁。
九九重陽,老人們的節日,就因為它應了久久長壽的吉兆。但是它又是一個愁緒萬千的季節,就像歌詞唱到的那樣,九月九難聚首回家的心情始終在心頭。對于漂泊的離人它只有感嘆,過了重陽節一年的時光已不多,能過重陽節的人離人生的遲暮也不遠。所以古往今來人們在重陽節的時候就會感傷,感傷自然的人生的無奈。
離開故鄉太久人們就會時時有感嘆,故園的風,故鄉云,故園的天空小鳥飛,遠飛的鳥兒夢里回。故園時時在夢里,夢里故園何日歸?